往安西军,顺便将军中有功之人尽皆记录在档,呈递兵部,以为叙功之凭据。
房俊则推开们,负手站在门口,看着整个堡垒弥漫着刺鼻的硝烟,无数敌五双方将士的尸骸横七竖八堆叠在一起,右屯卫的兵卒正带着从河西诸郡征调而来的民夫清理尸体,将唐军的遗骸挑拣出来,一具一具整齐的摆放在一旁,等待稍后逐一火化,而吐谷浑兵卒的尸体则随意的丢弃在一旁,过后会挖掘一个深坑统一掩埋。
尽管兵卒、民夫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但房俊却没有多少力挽狂澜的兴奋。
在这个时代,吐谷浑人是十足十的“番邦蛮族”,是不事生产、杀戮成性的野人、贼寇,人人得而诛之,边镇百姓时常遭受杀戮掳掠,深受其苦,更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然而对于房俊来说,无论吐谷浑人,亦或是蒙人、女真人、藏人,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都是一家人,“五十六个民族一个家”,各个民族团结在一起无分彼此,亲密无间,谁还记得那些曾经的仇恨?
他能够将这些胡族视作敌人,却很难将其视作仇人。
但是对于大食人、高句丽人乃至于倭人,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种概念。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但凡对自己的民族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认同感,谁又能忘记那些祖辈们曾经遭受的苦难?
所以他控制之下的水师,在这些国家施行的皆是暴政,扶持一派,打击一派,歼灭一派,从不曾在乎过这些人的生死。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国家也不可能长盛不衰。
硝烟在眼前弥漫,仿若历史的迷雾,令人看不清前途。
历史早已因为他这个本不应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猝然降临而面目全非,正向着未知的方向奔腾前进。
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存在,会将这个老大帝国终究带到哪里,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然而这一些并不重要。
只要他能够将工业以及自然科学的种子深深的埋在这片土壤之中,即便他明日便即身死,亦能够畅想它们终究会生根发芽,并开出灿烂的花朵,使得这古老的文明愈发绚烂多姿,再也不用承受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夷用蛮横的方式所奴役、欺凌。
他修改了这个时代的一些错误,这是他应该做的。
至于是否在同时犯下一些历史上并不曾犯下的错误,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他能做的,也只能是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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