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是将这数十万军队带回大唐,并且赶紧返回长安稳定局势,若是被那些居心叵测之辈谋朝篡位,致使社稷倾颓,他们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陛下?
一切怀疑、愤怒都只能暂且搁置。
忠于李二陛下、誓要找出李二陛下驾崩之真凶是必然的,帐内众将皆与李二陛下并肩作战多年,除去君臣之义,更有袍泽之情,焉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二陛下驾崩却无动于衷?
但是更重要的,大家难免在心中各有盘算,如何揪出真凶,如何将自己从嫌疑之中摘干净,如何在未来的朝堂之中保持以往的权势富贵,甚至于如何更进一步……
其利弊害,人之天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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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漂泊于大海之上,饱受冷风寒浪侵袭的水师得知数十万大军弃城而走,狂奔败逃的消息之时,上上下下所有将校、兵卒尽皆一脸懵然。
旗舰之上,苏定方瞪大眼睛看着报讯的校尉:“怎么可能?”
数十万大军围攻平穰城,固然伤亡惨重,但是高句丽军已然明显不济,只需强攻下去,用不了几日即可破城而入,覆亡高句丽。
岂能在这等时候退兵?
此刻一退,先前大半年的征伐岂不是白白浪费,数以万计的大唐虎贲埋骨辽东,岂不都白死了?
陛下怎么可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那校尉道:“事实如此,大军一日之间便撤退百余里,末将奉英国公之命前来下令,令水师即刻撤回华亭镇,以免遭受敌军偷袭。”
即便如此,苏定方依旧不信:“不可能!是否是久攻不下,大军施展了何等策略,以引诱高句丽军出城追击,再伺机反杀?”
校尉摇头道:“撤军是一定的,至于原因,吾等不知。不过……”
见他犹豫,苏定方怒叱道:“这等时候还吞吞吐吐,莫非以为本帅不会杀人?”
校尉吓得单膝跪地,道:“只因最**穰城内外尽皆传扬着一则谣言,许是跟大军撤退有关,但其实又毫无道理,在下不知当说不当说。”
苏定方道:“说!”
“喏!”
校尉道:“最**穰城内外流言四起,说是前些时日高句丽‘王幢军’潜伏于安鹤宫后的深壑之中,正巧陛下前往视察,受其突袭,坠马负伤,且被渊男建射伤眼目……”
苏定方悚然一惊。
水师屯驻海上,只负责将粮秣军械辎重运到军中,来回皆无法接触外人,故而他还是首次听闻这等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