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眉毛倒竖,怒道:“危难之时,吾等身为臣子,自当尽忠报效、不计生死!”
房俊反唇相讥:“若当真是为了太子殿下,那在下钦佩无地,可若是为了区区利益便以身犯险,在下则不知赞您一句胆气雄壮,还是夸您一句鸟为食亡?”
萧瑀勃然大怒:“你个棒槌,简直不当人子……”
“二位,切勿吵架伤了和气,”李承乾赶紧再度劝架,头痛道:“大敌当前,二位皆乃孤之肱骨,自当团结一致,维系帝国正朔、绵延国祚气运,岂能这般彼此争吵,令亲者痛、仇者快?”
萧瑀怒瞪房俊一眼,再不多言。
房俊冷笑瞥了萧瑀一眼,也安静下来。
李承乾沉吟一下,望着萧瑀担忧道:“二郎言语虽然粗鄙,但用心却是好的,此去潼关,不仅要穿越叛军防区,叛军甚有可能沿途设下埋伏予以阻截,宋国公年岁已长,万一有什么闪失,孤痛澈心脾矣!”
东宫上下,谁也无法取代萧瑀之地位与作用,有他在尚能领袖文官支持太子,可若是他出了意外,单凭岑文本自己,却是独木难支,说不定东宫就将迎来一场来自内部的巨大危机。
而这,也是李承乾允许萧瑀开启和谈之原因,某种程度上来说,萧瑀个人之利益,与东宫整体之利益是相辅相成的。
萧瑀略有激动:“殿下爱护之心,老臣感佩无地!只不过眼下危厄重重,动辄有倾覆之祸,纵有风险,亦当一往无前,何惜此身?不过殿下放心,老臣虽然能力有限,但尚有些许颜面,与关陇也还存有几分香火情分,纵然叛军穷凶极恶,也未必会害了老臣性命。”
他知道李承乾是真的关心他,于公于私,他都得承认太子殿下是个仁厚之人,若是能够顺利登基,也会是一个宽厚之君,非但是臣子之福,更是苍生之福,足矣让他甘心为之奔走。
而若是任由叛军废黜东宫,扶持齐王李佑或是哪一个皇子上位,朝政大权尽皆被关陇所攫取,皇权式弱,必定导致权臣横行,政局跌宕,受到牵累的不仅仅是江南士族,更会波及整个天下。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必须保住东宫,保住太子,即便要向关陇门阀卑躬屈膝,即便要配上一辈子的骄傲,亦在所不惜。
而相对的,房俊那个匹夫却只知道一味的畅抒胸臆、恣意行事,毫不知转圜低头之必要,直来直去就好似……一根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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