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
不满的态度可以适当展露,毕竟自己如今已是侍中,把持门下省,乃是宰辅之一、当朝重臣。但岑文本资历太深、权势太大,若是在他面前失礼,则是一件极为愚蠢之事。
其间的度,刘洎掌握的极好,在岑文本看来这就是一个心中对于政见持有不满情绪,但却极力隐忍不敢稍有失礼的晚辈……
这一次没有急着喝茶,岑文本伸手从茶几上的碟子里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口中咀嚼,待到食物眼下,这才唏嘘着说道:“前半生喝够了烹煮之茶,整日钻研如何在茶汤之中兑如适量的羊油、豆蔻、香葱,如何将泡沫冲沏得洁白细腻如雪,如何调和口齿之中的回味……然自从房二研制炒茶之术,使得龙井这类清冽纯粹的茶叶风行于世,才恍然发觉居然喝了半辈子的油水,每每思之,都不禁反胃干呕,替肠胃抱怨诉苦。”
刘洎眉毛挑了一下,没有做声,而是仔细揣摩岑文本这番话语的含义。
诚然,炒茶之术制出的茶叶更附和儒家宗旨,但此时此刻褒奖房俊对于茶叶发展所做出的贡献,未免有些不合时宜。
肯定有更深层次的隐喻……
岑文本并未在意冥思苦想的刘洎,自顾自叹息道:“只可惜今年开春新茶上市,运至长安贩卖的产量却十不存一,似老夫还算与房家有几分渊源,厚着脸皮能够讨到一些,其余那些好茶之人就没得这个福气咯。”
刘洎悚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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