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陛下面色不变,扫了一眼萧、岑两位大佬,目光又落在李道宗、马周身上,想了想,转向房俊,一双眼睛微微眯着,问道:“越国公主持兵部事务期间成绩显着,对部中事务熟稔于心,兵部也在此期间快速壮大,不知越国公对兵部尚书之人选有何意见?”
众臣的目光落在房俊身上,一直闷不吭声似乎彻底躺平的李承乾也看过来……
固然房俊被李二陛下虢夺兵权,但是凭借其功勋、声望,即便只是坐镇中枢亦能影响当下局势,他支持谁继任兵部,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往后朝局之走向:要么李二陛下威压朝野、金口御言,要么江南、山东两地门阀迅速崛起,接纳东宫力量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与皇权抵抗。
房俊自然明白自己立场之重要,也明白无论自己如何抉择其实都不讨好,毕竟李二陛下虽然虢夺自己兵权,却并未做得太过分,自己若公然支持江南、山东两地门阀,难免彻底激怒李二陛下。
以李二陛下此番回京之后表现出来的暴躁、急迫,一旦怒火冲天不管不顾起来,谁也扛不住……
所以房俊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目光期盼的看着李二陛下,先是抿了下嘴唇,似乎有些为难,然后搓搓手,这才咳嗽一下说道:“咳,那个啥……其实微臣正值壮年,精力充沛,总裁修书之余,主持兵部也可以坚持一下,要不……陛下重新考虑一下?”
“咳咳”
李二陛下被自己口水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
“噗!”
饮茶的大臣冷不丁一口水喷出,面红耳赤……
“嘶!”
更多人则是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房俊,学到了啊!
既然怎么选都是得罪人,那何不主动请示一下让我继续接着干下去?无论陛下答允与否,这个难题就算是提回去了……
高!实在是高!
一旁的李道宗两眼放光,满是崇拜,他如今既被归入东宫一党,又是皇室宗亲、陛下堂弟,立场极为尴尬,偏向哪边都不妥,却又不能置身事外,应该跟房俊好生学学这等浑水摸鱼、两不得罪的手段……
李二陛下好容易顺过气,恼怒的瞪了房俊一眼,不过房俊总归是没有彻底偏向山东、江南两地门阀那一边,足见其一直附和自己“打压门阀”的政治理念,并未因自己虢夺他的兵权便意气行事,也算是难得了。
但此事岂能这般蒙混过关?他必须要东宫上下一个态度,以此彻底将东宫压服,所以他目光又转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