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此间久待,否则不仅为二郎招致攻讦弹劾,亦会被父皇认为挟军队以图谋不轨,下午让人将东宫拾掇一番,孤明日清晨便搬回东宫。”
身为储君,却身处军营恋栈不去,与军队过从甚密,放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逾距之大事,只需有人弹劾,必将遭受皇帝申饬,更何况眼下他这个储君风雨飘摇、朝不保夕……
房俊颔首,却没有谈及此事,而是提及另外一件事情:“昨日陛下回宫,微臣于随行人员之中发现此前九成宫之内那个负责炼制丹药的蕃僧……”
李承乾大吃一惊:“二郎是说父皇依旧在服食丹药?”
房俊叹气道:“只怕确实如此。”
当下所制之“丹药”,不仅远远比不上后世那些精神倚赖性的药物对身体毒害打,甚至就连明清之时广为流传的“丹汞”之物也有所不如,只不过是以草药与矿物混合而成的类似于“五石散”之类可令人产生亢奋、透支体力的药品,甚至连具体物质含量、药理都搞不明白,但也正因于此,根本没人知道这种“丹药”到底服食多少才是适量,所以绝大多数人在长期服食之后都会逐渐增加剂量。
中枢神经长久遭受过量药物的刺激,不仅使得人体素质大幅下降,心脏负荷增加,心脑血管方面严重危害,还会导致情绪亢奋、暴躁、敏感,进而促使性情大变。
历史上不少帝王将相深受此害,最典型便是“丹汞之王”嘉靖皇帝,这位大明皇帝不仅智商奇高,更是天赋异禀,服食“丹汞”几十载尚能活到花甲之年,只不过本可以开创一番不逊先祖之功业,却因“丹汞”之物导致性情大变,走入歧途,差一点死于宫女之手……
李承乾愣了半晌,颓然道:“因服食丹药之事,朝野上下多番劝谏,父皇也多次表态再不沾染,却每每事后反悔,照服不误。如今若当真重新服食,只怕谁也劝谏不得了。”
李二陛下这辈子看似宽宏、虚心纳谏,实则唯有两个人的话听得进去,一个是文德皇后,一个是魏徵,如今这两人都已故去,谁还能说服刚愎自用的李二陛下?
丹汞之物,天下流传久矣,加之大唐开国以来道门昌盛,使之获得长足之发展,民间炼丹、食丹蔚然成风,谁都知其之危害,却又无法舍弃其提振精力、修炼长生之功效,当然,前者立竿见影,后者虚无缥缈。
然则人性之与野兽之不同之处正在于野兽只见眼前利益,人们却最是崇尚未来不可见却极完美之处……
人会做梦,所以只有人才会向往虚无缥缈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