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子孙不肖,终究抬不起头;反之,即便穷苦困顿、衣不蔽体,可若是子孙有出息,便能挺直腰杆、睥睨世人。
而若是“比儿子”,萧瑀深知就算自己生一百个也比不过房俊一个……
任凭房遗则在旁边添酒,萧瑀道:“我自诩聪明,最擅长审时度势,如今却不得不佩服你,能够在最辉煌鼎盛的时候急流勇退,即保全了一生功名,又离开了那个巨大的漩涡,明哲保身,实在高明。”
房玄龄摇摇头:“倒也未曾看的这么远,误打误撞罢了,毕竟父子同朝难免忌讳。”
萧瑀:“……”
刚才比儿子你还谦虚两句呢,这会儿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炫耀了?
房玄龄也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厚道,便岔开话题:“咱们这一辈子都在一个‘争’字,争天下、争功勋、争官爵、争地位……争了一辈子,该争的也都争到了,如今都退下来,优游林泉、含饴弄孙之余,也能细思前尘过往之对错得失,兼且保养身体多活上几年,倒也不差。”
萧瑀苦笑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呐!”
虽然两人都是退下来,但退的方式却截然不同,自己这一次被逼的退得彻彻底底,所导致的后果便是兰陵萧氏起码在数十年之内不可能再入中枢,而再想进入中枢,难度堪称逆天。
兰陵萧氏曾经贵为南梁皇族,如今却不得不接受长时间内被边缘化的恶果……
不过饮了一口酒之后,萧瑀提醒道:“这一次之所以与你相见,一则是在江南烟雨之中叙叙旧,毕竟此地一别便有可能终生不见……再则,也是要给你提个醒,回去长安之后要时常敦促二郎,切莫志得意满,长安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潜流涌动,宗室之内可不仅仅只有一个李道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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