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直任职于中枢,虽然知晓门阀世家之桀骜跋扈,却始终未曾有亲身之体验,所知所见也不过是文牍之上。
如今身负皇命却被如此戏耍一遭,这才让他见识了世家门阀在地方是何等只手遮天、恣意妄为。
又惊又怒,心中惴惴。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功勋,现在才知道想要完成丈量田亩实在难如登天,稍有不慎不仅无法完成陛下的托付,甚至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贾敦颐在一旁让郎中清洗鼻子、散瘀敷药,见许敬宗怒气冲冲,忍不住抱怨道:“随便打一下我就倒地了,何必如此用力?我觉得鼻梁都碎了。”
郎中忙道:“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定要小心养护莫要触碰,否则会再度出血。”
许敬宗则道:“你还有心思怪我?你是洛州刺史,也是河南府的官员,结果人家沆瀣一气、结党营私却将你丢在一旁,你还有脸说话?简直不知所谓。”
贾敦颐哼了一声,心中犹有余悸。
今日河南府官员在段宝元带领之下不仅狠狠耍了许敬宗一刀,使其颜面尽失任务受阻,自己这个洛州刺史也被丢在一旁。如果局势崩坏,阿史那忠的亲兵与农人发生冲突甚至造成死伤,许敬宗、阿史那忠固然难辞其咎,自己这个洛州刺史也得被卷进去承担责任。
不过此等局面也并不意外,他自从迁任洛州刺史以来,注重农桑、开凿水利、清理吏治,与河南府官员格格不入,受到排挤不被认可亦在情理之中。
“这些废话多说无益,还是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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