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力及其低下,人口增长过慢,土地始终宽裕,社会矛盾缓和……
当今之世,可谓一日三变,生产力的提升创造了更多的生活资源,拔高了国家税收,使得人口处于高速增长态势,国家愈发富强。但与此同时,高速发展的社会带来更多的矛盾,最显着便是土地兼并的速度加快。
这才立过几年?
单只河南一地,世家门阀兼并、侵占的土地便达到数千万亩,无以计数的农民无地可种、甚至无家可归,纷纷沦落成为世家门阀的佃农、奴隶……
用不了一百年,土地兼并就将达到顶峰。
帝国凭借底蕴何以勉力维持一百年。
再有一百年整个天下陷入动荡,一分一寸的损耗着国家元气,直至大厦倾覆、宗庙倾颓。
最为乐观的预测,帝国的寿数也不会超过三百年。
李泰不信房俊看不到这一点。
既然帝国寿数已定,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既定的未来去拼搏、挣扎?又是革新税制、又是发展海贸、又是丈量土地……何如大权在握、安享富贵?
房俊拿起酒壶,发现壶中已无酒,便命侍者取来一坛子酒,将使者撵走,拍开酒坛子上的泥封,将澄澈醇香的酒水注入酒壶,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举杯碰了一杯。
吁出一口酒气,房俊精神再度振奋,他看着李泰,问道:“你可知吾等因何被称作‘汉人’?”
李泰道:“自然是因为传承自两汉而来的华夏血脉,因汉之强盛,震慑四方、威凌八荒,华夏以之自豪,胡人因之惧怕,代代相传,故此为‘汉’!”
李唐皇族虽然负有外族血脉,却以陇西李氏自居,从来都不承认自己是胡人,自然以“汉”为荣。
遥想当年汉武帝北击匈奴、凿穿西域,将华夏之文明撒播四海,李泰也忍不住心潮激荡,主动举杯:“为汉武贺!”
房俊大笑:“为汉武贺!”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房俊再度斟酒,感慨道:“延康元年十月,汉献帝禅让帝位于曹丕,曹丕定都洛阳,以魏代汉,东汉灭亡,至今已两百五十年……然而纵然时光久远,汉之威名却一直震慑至今,使得华夏子民以‘汉’为名,这是何等之荣耀?殿下难道就不想千百年后,我大唐亦能如大汉那般威名赫赫,纵使亡国,也会有后世子孙以‘唐’自居倍感荣耀?让大唐与大汉齐名,一句‘汉唐’,煌煌华夏、千古流芳!”
千年之后,哪一个华夏子孙不以“汉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