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东西,需要极高的天赋才能有所体会,否则即便空活百年,该不会还是不会;而有一些道理,再高的天资也无济于事,需要阅历积累至一定程度才能感悟。
所以房玄龄仅只是兴奋了片刻,便意识到这番深谙儒家真谛的道理并不像是自家儿子能够体悟、总结出来的,遂问道:“这道理是从何处得来?”
房俊没有揽在自己身上:“以前听过类似的话,大体就是这个道理,觉得鞭辟入里。”
房玄龄颔首,也没有追问,只鼓励道:“认准的道路,那就放手去干吧。咱家在海外的布置也有些模样了,最不济的情况下也可以阖家脱离大唐、自保安全,其余那些所谓的功名利禄都不过浮云而已,成败得失,无需在意。”
到了他这个境界,如何看不出自家儿子所图甚大?
只不过他并不在意所谓的“世家传承”“百年家族”而已,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儿孙不争气,就算是打下来一座锦绣江山也会二世而亡,如果儿孙争气,即便只留下一副甲、一柄刀、一本书,也能力争上游、权柄在握。
既然家族已经有了海外的退路,能够确保家人的安全,剩下的便随着儿子去折腾吧。
况且以他对儿子的了解,绝不会利令智昏、恣意妄为,既然决定要干,一定会评估风险、综合考量,有相当之把握。
房俊目光满是孺慕之色,感激道:“多谢父亲体谅。”
在这样一个思想保守的年代,能够有一个宁肯带着全家远赴海外从头再来,也要对儿子予以理解且不遗余力支持的父亲,实在是幸运。
要知道这可是有可能将房玄龄一生功绩全部葬送。
然而也正是因为因此,房玄龄认为儿子正在做的定然是比他这一生功绩更为重要的事……
房玄龄很感兴趣,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呢?”
房俊给父亲斟茶,然后笑着道:“目前来说,两件事,第一,将军权独立出来,不再受政务之干涉;第二,一座前所未有的钱庄。”
尽管已经对儿子的眼界有所了解,房玄龄依旧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惊诧道:“搞这么大?”
钱庄他自然知晓,之前房俊便曾鼓捣出一个“皇家钱庄”,只不过小打小闹,除去起初的轰动之外便逐渐沉寂下去,时至今日,几乎无人问津。
至于将军权独立出来……这更是足以山崩地裂的大事。
皇帝是没有能力独自掌管军权的,可军权又是皇权的根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