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是也,做自己想做的,不要愤世嫉俗。”
“这句诗真好,但某诚惶诚恐,自觉配不上。”
“那就继续努力,按照心中的理想排除万难矢志不渝,终有一日配得上。”
马周脸红,他是个自矜腼腆之人,也就是在少许熟悉人面前才会多说几句话,现在越是琢磨这句诗越是觉得其中意味深长、回味无限,感慨道:“上回你送给我的《墨竹图题诗》悬挂在公廨里,日日观摩、时时自省,以之鞭策,已经深感惶恐。这句诗的意境更为深远、立意更为崇高,怕是终我之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啊。”
只一句“俯首甘为孺子牛”,那是何等自我牺牲、粉身碎骨甘为尘埃的境界?
说起来容易,如若当真能够做得到,称之为“圣人”或许略有不足,但足以胜任一个“贤者”,这是多少大儒无比推崇向往却终其一生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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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邑郡王府的书房灯烛通明,李神符将其余儿孙全都撵走,只留下李德懋一个,父子两个在靠窗的地席上对坐,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仆从出出入入不断将京兆府那边的情况予以汇报。
因为对局势充满期待心情过于紧张,故而父子两个只是各自喝水,并未有多少交流。
等到传来右金吾卫自金光门入城封锁京兆府衙门的消息,父子两个同时吐出一口气,心中的期待化为泡影,预想的混乱局面未能出现,包含失落的同时也放松下来。
举大事固然令人兴奋,但在等待的这段期间当真是压力巨大,连心跳似乎都停止了……
“呼……房俊这厮当真是将长安城牢牢掌控不留一丝缝隙,咱们想要成事,必须得将他搬倒才行,最不济也要使他脱离对左右金吾卫的掌控,否则实在是没什么机会。”
李德懋摇头叹气,扼腕叹息。
李神符面色凝重:“谈何容易?这厮最近虽然与陛下之间有些龌蹉,可忠诚未变,陛下对他的信任也并未削减。之前还以为他们君臣之间有了裂隙可以让咱们有可乘之机,但陛下在关键时刻最信任的还是房俊。”
即便房俊现在已经没有左右金吾卫的官职,且两支军队都已经分别任命大将军,可陛下还是默许房俊对这两支军队的控制,君臣之间的信任由此便可见一斑。
有房俊掌控的长安城,可谓固若金汤。
听闻李景淑暴卒而亡、韩王李元嘉入宫回禀情况恳请准许三法司介入,李神符震惊之下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