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换下朝服,拆下沉沉的华丽翠钿与配套簪钗,命人备了热水沐浴。
沐浴之后换上一套浅粉色绣紫藤花的软缎旗袍,娇俏而淡雅,梳着小两把,随意簪着白玉嵌宝缠枝莲花簪和翠玉钗,浑身轻松轻快。
收拾妥当,沐瑾便命人将两个奶娘一个个单独传来。
每次带着两个孩子赴宴或是参加什么聚会,沐瑾都习惯于将两个奶娘传来仔仔细细的问话。
这也是变相的一种敲打,提醒她们,每次赴宴、参加聚会,都要对两个孩子小心再小心。
刚问完话,小豆子忽然匆匆进来禀报:“侧福晋,十福晋来了,看样子似乎、似乎有些不太好......”
沐瑾一怔,诧异挑眉:“不太好?这是什么话?”
小豆子忙道:“奴才不知,就是瞧见十福晋眼圈都红了呢,仿佛哭了似的,奴才——”
小豆子话没说完,沐瑾已听到十福晋哭着叫“沐姐姐!”从院子里奔进来。
沐瑾心一紧,连忙起身出来迎接。
“这是怎么——”沐瑾一句话还没说完,十福晋已经哭着扑在沐瑾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哭的好不伤心。
“别哭、别哭啊!来,咱们进屋说。”沐瑾可叫她吓得不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后安抚着,连忙拉着她进屋。
不等沐瑾吩咐,燕嬷嬷极有眼色的将众人屏退,吩咐荞麦、小葱守着门口不许人进来,让小桃领着十福晋跟来的人去值房招待,自己则倒了热茶端上来。
沐瑾好言好语劝说安慰了好一阵,十福晋才渐渐停止了哭声,帕子抹着眼睛,肩膀一抽一抽的,哽咽着,双眼通红,别提多可怜的模样。
“谁给你委屈受了?快些好好的同我说说,有什么难处,咱们一块儿拿主意,别哭,别哭啊!”
十福晋扑在沐瑾怀中,眼泪又流出来了,哽咽道:“亏得有姐姐,我在这京城中,什么亲人也没有,亏得有姐姐呜呜呜......”
“别哭......”沐瑾听着这话,也不由替她难过起来。
她出身尊贵,乃是草原上父母兄长宠爱的小公主,草原上不比京城,女子约束不多,自幼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为着大清与蒙古交好,她千里迢迢嫁到这京城中来,其实跟清廷远嫁蒙古和亲的女子同样悲哀,京城的繁荣对她而来,未必便是享福。
便如眼下这般,遇着了什么事儿,连个可以商量的亲人都没有。更别提有人给她撑腰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