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都十分惊讶意外的看着康熙爷，那“周大哥”神情激动，似悲似喜似感慨。
那女子诧异之后却是笑了笑，那笑容，倒是无语无奈自嘲的成分似乎更多一些。
如果有陪伴着康熙爷自年轻时一路走过来的老臣在，见了这二人必定如知晓内情的梁九功一般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
这二人，赫然便是周衍与碧泓姑娘。
都是昔年叱咤风云、于朝野之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谁能想得到呢？周衍十数年前辞官之后便不见影踪，竟会与皇上念念不忘却又遍寻不得的碧泓隐居在这杭州城郊幽幽青山之中！
“主子......”周衍神情激荡，当时便要跪下。
碧泓却是稳稳当当扶住了他，低声道：“周大哥。”
康熙爷也早已上前，伸手扶住了他，看了他一眼，眼眶一热，温言道：“不必多礼？你、你怎会——”
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康熙爷说不出口，也不忍说。
昔年那个意气风发、豪情万丈的大好男儿爽朗豪迈的笑声犹仍在耳，今日再见，却已苍老如此如风中残烛，怎不叫人心中酸涩伤感！
昔年他们君臣相得，同甘共苦，平定三番，降服蒙古，十成里有七成的功劳是他与碧泓所立，可惜......
这一段君臣相和，终究未能走到最后。
也是那时他还年轻，即便天子威重，上有太皇太后，朝中又有八旗重臣施压，满人忌惮嫉妒他的功绩，合力排挤，加上太皇太后施压，迫不得已，他不得不将他外放至关外。
虽是封疆大吏，掌一方实权，可东北苦寒，风雪肆虐，悍匪众多，又哪里及得上在京中享富贵荣华。
他知道自己愧对他，知道他对不起这个曾经为自己立下汗马功劳的臣子，可大局为重，不得不如此。
如今想来，大局为重......也不过是他当时还不够强大罢了。
若是如今，他要做什么，谁敢说半个不字？又有谁能阻止得了？
他离京赴任之后，碧泓很快也离开了京城。
他当时以为，是太皇太后逼走了她。她那性子，他一直是知道的。
如今想来，他那样对周卿，碧泓什么都没说，心里必定十分不齿吧？
她之所以离开，有太皇太后的原因，未必没有追随他而去的原因。
毕竟，碧泓与他关系匪浅，乃是生死知己。
他身为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