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忽然停下了脚步,偏头看沐瑾,冲她伸出了手。
沐瑾笑了笑,快几步上前,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放入他的手掌中。他握着她的手,终在荷花池畔停了下来。
“皇上......”沐瑾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您还好吧?”
四爷低笑,看她道:“都过去了,朕不会去钻牛角尖。毕竟,就算朕再如何不好,一切也已经无可改变。只是这道理啊朕心里明白,还是有那么一点儿不太好受罢了。明儿便好了,你不用担心朕......”
沐瑾:“......”
沐瑾心说,您说话这都颠三倒四、语无伦次了,还说好呢。
“朕是真没想到,”四爷随意在荷花池畔一棵大柳树下坐下,幽幽叹息:“人心竟会恶毒坏到这份上,朕更没想到,朕的后宫之中竟有这等人。就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在朕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若非这次机缘巧合......”
四爷心头不由泛起一阵凉意:“朕不知她还会在朕的后宫里待多久、更不知她有可能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到宋氏那恶毒的心肠和阴损的手段,饶是四爷向来胆大,也不由有些胆寒。
“可她终究做不成,什么也做不成了,皇上!”沐瑾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皇上,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四爷叹了口气,拥揽沐瑾在怀,半响也没有再说话。
沐瑾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依偎在他怀中,亦不再出声。
今儿这事儿闹开来,她知道他心里定然难受至极。
宋氏害过自己,可无论如何自己如今还好好儿的在这,有惊无险。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比起愤怒来,还是松口气的欣慰之感更多一些。
但弘辉阿哥不同......那是他的嫡长子,长到了七八岁上横遭谋害,他心里如何能好受?
即便宋氏如今罪有应得,弘辉阿哥的命也不可能回来了。
这事儿她没什么立场劝慰开解,毕竟......他的嫡长子跟她又没什么关系。
如果一定要说有关系的话,那还是竞争对手的关系呢。
她在这事儿上头宽慰劝慰他,显得矫情,怎么说都不合适。
于是索性闭嘴不言。
四爷今日是真受了极大的打击,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无能为力的颓丧,就这么与沐瑾坐在这儿,直到天色黑沉下来,他才猛然惊觉,牵着沐瑾的手唤了她一声一道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