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秋风吹来,空中飘着凋零的落叶和秋花。
夜轻染轻软锦袍和垂落的青丝被风吹起,让他倚在门框上的身影显得一团凌乱,他说了半响,没见云浅月回话,声音涩哑,“小丫头,你就不能说一句话吗?我摊开心在你面前,暴晒在阳光下,不求回报,难道就不值得你给一句回复?”
云浅月轻轻地叹气,“夜轻染,你如何让我泄去你的身份去了解你?你与生俱来便存在的东西,让我如何去根除?除非挖骨剖心。可是挖骨剖心之后的夜轻染,还是夜轻染吗?”
夜轻染收扣紧门框,静静地看着云浅月。
“德亲王府是天圣皇朝的半壁江山,世代忠心天圣皇室,因为你们头上写着一个王字,身上流着一个叫做夜字的血液,谁都不会怀疑德亲王府的忠心。上到君,下到臣,再到民,甚至到乞丐,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德亲王府永远不会反了天圣。你们德亲王府似乎也有一条祖训吧?祖嗣祠堂里面供着天圣始祖皇帝的画像。当年始祖皇帝唯一的亲弟弟,性命危在旦夕,是始祖皇帝的血给救活的,后来始祖皇帝坐了江山,封其弟为德亲王,才有了如今繁衍百年的德亲王府。换做话说,德亲王府的一切荣华富贵,包括性命,都是始祖皇帝和夜皇室给的。抛开一母同胞的血脉至亲不说,单单是这活命之恩,就足够你们德亲王府还它个几百年。只要有德亲王府在一日,便保天圣万里江山一日。德亲王府世代子孙必须忠君爱国,不得谋逆。这是德亲王府的祖训是不是?”云浅月看着夜轻染。
夜轻染唇瓣紧紧抿起。
“所以,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云王府是天圣皇室一直要除去的卧榻之侧安睡的猛虎,德亲王府是天圣皇室永远倚重的半壁江山,这是天壤之别,也决定了我们的对立。”云浅月面色淡淡,“你说你喜欢我,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即便没有容景,若是皇上或者皇室的某一个人要铲除云王府,真正下手那一日,你也不会为了我反了夜氏江山。不是吗?”
夜轻染闻言苦涩一笑,“小丫头,你就认定了我不会帮你,不是吗?”
“难道你会?”云浅月扬眉。
“我不会!”夜轻染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门口,不看云浅月,声音忽然发沉。
云浅月看着他,他整个人有一种晦涩和冷沉,从骨子里透着悲哀和沉重,不堪负荷,困顿不堪。这一刻,她似乎真真切切地剖开了他的心,体会到了里面的百种滋味,一种想要摆脱命运和姓氏以及责任的深深纠葛和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