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照着戏子买的,而孙家那些小丫鬟们,看重的却是身段和颜色。
说到底,还是天资侧重有所不同。
将这结论跟贾宝玉一说,他也没了主意,只能宽慰道:“二哥莫急,这学戏本就是水磨工夫,说不定工夫到了,你家那几个丫鬟就忽然开窍了呢。”
“也只能期盼如此了。”
听罢了戏,两人见贾蔷仍不见个影子,便自顾自的出了这梨香院,孙绍宗原本是琢磨着,半路上用尿遁脱身,好去瞧瞧平儿究竟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谁知还不等他用计,迎面便有个小厮匆匆的寻了过来,附耳上前对宝玉说了几句什么。
却见贾宝玉一跺脚,恼道:“这狗奴才当真反了不成?我瞧着往日的情分不与他计较,他反倒闹起来没完了!”
‘狗奴才’三字说的不是旁人,正是当初贾宝玉身边最得宠的小厮茗烟。
当初那赖大为了投鼠忌器,将贾宝玉身边贪了修别院银子的小厮丫鬟,一股脑全都抖了出来,其中涉事最深的就是这茗烟。
原本照着处置旁人的惯例,合该将他重重责打一番,然后直接撵出荣国府了事。
但贾宝玉念及往日情分,却只把他贬到柴房,做了粗使的仆役。
然而茗烟在宝玉身边逍遥自在惯了,哪里耐烦整日劈柴挑水的劳碌?
于是隔三差五的便上门哭诉,求宝玉让他‘官复原职’,只弄得宝玉不胜其烦。
今儿宝玉不在院里,他却又不依不饶的找上了门,而且也不知怎么的,竟和大丫鬟晴雯撕扯起来,闹的那院里鸡飞狗跳,全然不成个样子。
晴雯与袭人两个,原是贾宝玉屋里的心尖尖儿,眼下听说茗烟竟敢与晴雯撕扯,宝玉心下自是恼怒的紧。
简单的与孙绍宗交代了两句因果,他便赔笑:“二哥千万别急着走,等我处理了家务事,响午还要请你吃酒呢,顺带也好听一听那忤逆案的内情。”
孙绍宗也笑道:“怕是请我吃酒才是顺带的吧?”
随即把袖子一甩:“你赶紧去吧,我就在这左近随便转转。”
贾宝玉不疑有他,又郑重的告了声罪,这才匆匆随着那小厮去了。
却说孙绍宗目送他远去之后,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兜兜转转绕了几圈,确定这附近并无旁人之后,才一路寻到了那偏僻的山坡脚下。
眼见坡顶的院门敞着半边,一瞧里面便是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孙绍宗忙紧赶几步进到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