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梵哭的悸动,巧莺也觉得鼻尖泛酸。
红着眼,从牌位旁取了三根香点燃,然后递给了楚梦梵。
楚梦梵接过香,恭恭敬敬的替『乳』母上香。
她比谁都清楚,于死者而言,这三柱清香,远比那些元宝纸钱更有用处。
将香『插』好之后,她又跪拜着磕了头,才由巧莺扶着起了身。
没有离开,反倒坐到了炕头上。
没人住的屋子,炕自然也是凉的。
楚梦梵却也不介意,只以手肘撑着矮桌,侧头看着窗外。
“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我曾经也是恨过的。
甚至,我曾有过杀了陛下替母报仇的想法。
而且,我也这样做了。”
巧莺这样说着,然后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母亲灵位稍前一点的地方,继续说道:
“八岁的我,到太医院里偷了院判的『药』下到了陛下的茶水里。
我以为我偷的是砒霜,其实我只是偷到了田七粉而已。
我即不识字也不识『药』,看到粉末就以为是毒,年幼无知又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现在想来实在可笑。
那时,我端着加了田七粉的茶呈给陛下,一路上战战兢兢,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陛下当时并没有喝我端的茶,而是将我带到了这里。”
巧莺说着,目光落向了楚梦梵刚才跪过的地方,然后继续说。
“陛下跪在了那里,在我母亲面前磕了头,上了香。
然后他告诉我,错手杀了我母亲的事情,他很愧疚。
可是人死难以复生,他无法还一个母亲给我。
我想替母报仇,也是应该。
可是,他若死了,宫主便再无人可以依靠了。
然后,他问我能不能看在宫主的份上,再宽限他一些时候。
等他将宫主安排妥当,即使他不在,宫主也能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的时候,他便任我处置,让我为母报仇。”
说完,巧莺从炕尾的小柜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摆在了楚梦梵面前的小桌上。
“这就是陛下给我的匕首,她说待他安顿好了宫主,我便可以用这把匕首取他首季。”
楚梦梵的胸口就好像被那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冰冻住了一般,那种寒冷透过肌肤瞬间遍布全身,而伴随着每一个呼吸,都仿佛是把被冰粘在一起的皮肉一寸一寸的撕开一般,只觉鲜血淋漓。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