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淳一天中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君珩又将桃酥调去做为嫡长公主的大宫女贴身照顾,并安排了两名乳母和数十个有经验的宫人伺候着,并不需要多费心思。
他每天下朝的第一件事,便是叫人将芷淳抱到楚梦梵屋里,好好的陪陪这母女俩。
楚梦梵一昏,就昏了三天。
她的眉头始终紧蹙着,表情里流露着细微的痛苦。
一开始,君珩以为她是在生孩子的时候遭了罪,身上还疼着才会这样,于是叫了女医官来替楚梦梵仔细的检查过,得到的结论是伤口愈合的很好,并没有感染的迹象。
而他也在第三天的夜晚,听到了枕畔传来的细微呻吟。
她在说:君珩,我恨你……
期间参杂了多少断断续续的呓语,大多是‘不要’、‘父皇’、‘放开我’之类的,还有许多听不清的内容。
可那五个字,她却说得格外清楚。
君珩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足足坐了一整夜。
他的视线无法从她的脸上移开,她的唇每动一下,他都要跟着一番心惊肉跳,怕听到她再说出更多怨怼的话,却又怕错过了她的梦呓,错判了她的心思。
“瞒不住了吗?”君珩眸光暗淡,脸上有那么明显的痛意和悲伤。
他将楚梦梵的手拉到唇边,细细的吻着:“卿卿,过去的错,已经铸成,无法逆转。
我不求你原谅我,但看在淳儿的份上,至少给我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她还那么小,你不会忍心不要她的,对不对?”
第四天,君珩下朝回来的时候,楚梦梵已经醒了。
他一进门,便看到楚梦梵趴坐在婴儿床旁边,看着小淳儿出神。
他的呼吸没来由的一窒,心口有一阵麻意蔓延了全身。
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走到楚梦梵的身后,迟疑又带着温柔,缓缓的拥住了她的腰身:“卿卿,你还没出月子,不该下地,会受凉的。”
楚梦梵没有挣扎,只是用手指轻轻的划过芷淳肉嘟嘟的小脸,轻轻捏了一下。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半分看不出初为人母的喜悦。
就仿佛她指下的那个孩子,跟她毫无关系。
“大婚……到底也没能办成。如今的我,在这后宫,算是个什么位份?”
“大婚用的东西都给你收着呢,等你养好了身子,封后的仪式会重新再办一次。就订在淳儿百天的时候,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