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梵坐在床边的鼓登上,双手交叠摆在自己的腿上,不骄不躁,远比寻常闺秀更多几分的矜贵。
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仿佛将门外的阳光都带了进来,使这阴沉了半个月的屋子瞬间明亮。
延浩涆在那场大火里熏坏了嗓子,养足了半个月,现在才勉强能够说话,可声音却干涩沙哑,十分的难听。
并且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是在吞咽着无数的钢针一样刺痛的厉害。
更不说唇瓣只要微微一动,就会牵扯到脸上大片大片的创伤,让他疼痛无比。
可尽管这样,他仍是开了口,用那难听的声音说着最庆幸的话:“幸好……你没事。”
短短的五个字,却似是透支了他这半个月温养出来的全部力气。
话音才落,咳嗽声便接踵而至。
剧烈的咳嗽难以止住,他的喉咙就仿佛是吞下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沿着胸腔开膛破肚,切骨之痛难以言喻,非亲身体会不能知其程度。
脸上和身上那些勉强才结痂的伤口分明也因为这一阵阵的咳嗽而裂开了,有腥红的血色透过了白色的纱布殷了出来。
延浩涆的表情十分痛苦,让人揪心。
楚梦梵忙忙起身用自己的帕子擦着延浩涆唇角溢出来的血,转头欲要喊人。
可延浩涆却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只紧紧的握了握她的手,当她目光转回,他便一边咳嗽一边冲着她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细微的哀求。
楚梦梵张了张嘴,最终没能发出声来,只是抽出自己的手转头去桌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用帕子沾湿,一点一点的擦着延浩涆的嘴唇,替他润着喉。
延浩涆的咳嗽渐渐的平复下来,楚梦梵则细细的处理着目光可见的那些血痕。
秀气的眉紧紧的蹙着,眸中带泪。
“你别说话了,别说话……”
延浩涆抬手,接过楚梦梵手中的帕子,然后用因为疼痛而不停颤抖着的手擦了擦楚梦梵脸上不小心沾到的血渍。
直到她的脸上再不染半分污浊,仍然洁白如玉,不染纤瑕才欣慰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垂下了自己的手。
他拉了拉她的小手,然后在她的掌心写下了几个字。
楚梦梵细细的看了半晌,然后才问:“你想知道我梦中那一世,跟着他走之后的事?”
延浩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目光真挚。
前世他那样对待楚梦梵,其中有大部份的原因是恨她忘却前尘。
他为她付出那么多,她却连他是谁都不记得。
所以他讨厌她叫他浩涆哥哥,不是因为她的花痴,而是因为他期待的是另一个称呼。
如今的她,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这就好像是一道赦免,终于将第一世那个温润如玉的时雨从野心勃勃的延浩涆心底最深的角落释放了出来。
而她的时雨哥哥啊,最怕的不过就是她受了委屈,又无人倾诉罢了。
可梦中那一世的记忆,多是折磨。
于楚梦梵而言,梦靥无异。
每次回忆,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她是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才勉强从那段痛苦中挣脱出来的。
可,面对延浩涆那双关切的眼睛和满身的伤,楚梦梵终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将梦中那一世,她跟君珩走后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叙述了一遍给延浩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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