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打嘴巴的声音不会这么响……为什么身下的宝座也跟着摇晃了呢?”
“大汗、大汗,快醒醒,汉人的军队杀进来了!”随着大脑宕机重启成功,耳边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国师,你怎么在我帐里?”睁眼一看,却是国师在扯自己的胳膊,顿时明白刚刚的胜利全是梦,不由得怒从心起。
“大汗,汉人军队杀进来了,快快从后山撤退,不可久留啊!”国师看着懵懵懂懂还没睡醒的林丹汗,有心一脚踹翻,最终还是忍住了,把刚刚说过好几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带着族中妇孺先走吧,去找鄂尔多斯的察沙克,我留下断后。去吧,我跑累了,我要去抽那个人的嘴巴,我不喜欢他冲着我笑,再这样下去我会发疯的!”
侧耳听了听远处传来的清脆响声,林丹汗没有动地方,甚至没有去接皮袄。愣了一会,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把推开还在絮絮叨叨拉拽自己的国师,果断下达了命令。伸手抓起旁边的钢刀,哗啦一下抽出大半。
精神崩溃,可能就是林丹汗此时的状态。大病初愈本身就会令人憔悴,梦境则加剧了神伤,让错觉和现实混在一起,无法自拔。
从小就心高气傲、视自己为蒙古大汗必然接班人的林丹汗,不想也不愿再像条丧家犬似的被人追着跑来跑去了,更不愿看到族人们眼神深处的失望。他要拼死捍卫自己的荣誉,而他能把控的也仅剩下男人的尊严了。
景阳十九年二月初三,漠南蒙古察哈尔部大汗孛儿只斤.林丹巴图尔,在西海西北的山坳中迎来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他用皮索将自己绑在马上,率领仅剩的二十几骑亲卫,义无反顾的冲向了漫山遍野的明军,在烟与火的洗礼中捍卫了大汗之名,时年28岁。
虽然他率队拼死断后,可是由于事发突然,大部分察哈尔部众还是没来得及逃脱,伤亡两千余,被俘九千余。只有国师率领的三千多人,顺着山坳向北不知去向。
三天后,高不懂率领的南路军也有了收获。他们在西海正西几十里发现了西土默特部的冬季营地,马上展开队形从南、西两面包围,趁着大雪发起突袭。
骤然遭到打击的牧民既搞不清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数量几何,前半个时辰连像样的组织都没有,大部分都在帐篷附近被击毙俘虏。
只有三千多人位置比较靠东,离战场比较远,得以有组织后撤,打算向北去百十里外的另一处冬季营地求援,结果没跑出去多远就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