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并不喜欢京城萧家。
大伯父和大伯母看似和蔼,在外跟个活佛一样,经常笑着和人说话,偶尔还会对路边的乞丐施舍。
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外人的眼里,都是十分和善的。
然而萧子鱼知道,这些都只是外表。
他们私下做的事情,却一件比一件更龌龊。
大伯母当年甚至怂恿她的父亲萧应景休了母亲顾氏,说什么她的父亲适合更好的女子,顾家没权没势不配和萧家结亲。她还说,顾氏如今已经年老色衰,玩也应该玩够了,腻了丢了就好。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不过是一件破烂的衣裳,不用留恋。
大伯父更是提前帮她的父亲物色了一家贵族小姐……
两个人举止上像是真的替她父亲着想一样,言辞十分恳切。然而,事实却是大伯父在仕途上遇见了些麻烦,而能帮他解决麻烦的,正是这家贵族小姐的祖父。
她的父亲是个聪明人,一眼便看透了大伯父的想法,之后和大伯父疏远了关系。
暗地里,大伯父咒骂,“萧应景和他娘一样,骨子里全是奴/性,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至于祖母……
自从祖父去世后,祖母萧老太太便很少出门。
祖母常年都在小佛堂内诵经,哪里也不去。
然而,看似慈祥的萧老太太,对人说话时却总是神色沉郁,目光更像是淬了冰似的冷冽。
她的母亲顾氏,在这样的处境下,又怎么能不忧思过度。
许嬷嬷叹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萧子鱼道,“这次我去寒山寺给太太送冬衣,发现太太比从前又瘦了。她跟我说,若是小姐您在这里过的不好,就让我把这枚玉佩卖了,换点银子给你使!这可是太太自幼就带在身边的东西,是老爷子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
说着许嬷嬷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锦帕,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枚没有任何杂质的墨玉玉佩。
萧子鱼觉得这枚玉佩,她似曾相识。
“太太还说,让小姐小心王管事!”许嬷嬷继续说,“她说的很认真,而且……”
许嬷嬷顿了顿,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太太说了很多,她像是留……”
遗言二字。
许嬷嬷终究是说不出口。
她只是抬起手,将放在锦帕里的墨玉玉佩,一起递给了萧子鱼。
萧子鱼接过许嬷嬷递过来的玉佩,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