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由安说完后,又觉得不对劲。
这个人,不是他的恩师。
他的恩师文天瑞年纪应该更大一些,鬓发也不似眼前的人这般乌黑。
而且,眼前的人穿着太过于不注重了,连袖口破了一个口子,也丝毫不在意。
这个看似不被礼节束缚的人,不应该是文家人。
可若不是文家人?为何容颜会如此的相似。
“进来吧。”白从简神情依旧淡淡的,“屋外天寒。”
慕百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淡然的走了进来。若不是他眼里还噙着几分厌恶的神色,他这副平静的模样堪称完美。
周由安望着不远处的慕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说,“请问先生,你是不是姓文?”
“不是。”慕百然很快便否定周由安的话,“我虽然不姓文,但是的确是文家人。”
周由安闻言后,面色变得阴晴不定。
他浑身僵硬的站着,想起昔日皇兄曾和自己说,当年有太多的漏网之鱼,所以这些年他睡觉的时候,从未安生过。
睡不安稳,便要服用丹药。
慕百然见周由安不再开口,又说,“九王爷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只知文家有我哥哥文忠礼,却不知我的存在也很正常。我母亲当年让我随她姓,便知父亲来日会出事,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认为哥哥也会和父亲一样,不得善终。结果,我哥哥活下来了,而且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很意外?”
周由安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的确是很意外。只是,我也希望你们好。”
他刚说完,慕百然便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还真是多谢王爷。”
这句话,充满了讽刺。
昔日的文家,在朝廷上被称做最廉洁的砥柱,在浊流中屹立不倒。甚至有人说,只要有文家人在,那么大楚绝对稳固。这些奉承的言语一句又一句,将文家人捧的高高的。
——然而站的越高,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稍微不注意走错了一步,便会粉身碎骨。
当年,慕百然的祖父曾做过先帝文泰帝的先生,在宫里教导年幼的文泰帝几年。
之后,他的父亲又任了文渊阁大学士,成为了还是太子的万启帝的先生。
那时,文家出了两位帝师,和出了两位皇后的向家一起在朝廷上风光无限。
文家纵使站的如此高,他的父亲却依旧提醒他们,要知足要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