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副模样,若是让外人看见了,怕是要惊掉下巴。”
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赵姬还是忍不住娇笑打趣着张机此刻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妻奴和女儿奴,甚至一度纠结应该先哄哪一个。
平素里张机给人的感觉虽然很孟浪,但无论是谁都明白,这是一个可以交托重任的可靠的人,以至于大家都下意识地忽视了这个男人的年龄。
他不过是个堪堪二十三岁,比嬴政也只是大上两岁罢了。
“让他们惊掉下巴去吧,我只在乎我的夫人和女儿!”
张机撇了撇嘴,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颜逗弄着怀中的女儿。
赵姬抿唇轻笑着,心中的最后一块石头也终于卸了下来。
虽说她也明白,若是生的是女儿,对所有人都好,否则若是儿子,不仅张机的内宅有可能不宁,还有更多的危险。
但这个时代,重男轻女是普遍的。
虽然男方为了娶妻要付出彩礼,但女方要回馈的嫁妆无论如何都要比男方的彩礼多,否则便有可能被男方的家人瞧不起,左邻右舍也会出言嘲讽。
在世人眼中,嫁女儿是将一个包袱甩给了别的家庭,所以为了让男方不会亏待这个包袱,必须要回馈一份足够丰厚的嫁妆。
虽然这份嫁妆是不允许男方家人染指的,是属于女子的私房钱,在秦国甚至有律法保护女子的嫁妆,除非女子主动拿出嫁妆,然而拿多拿少,也都由女子自己决定。
因为这一系列原因,生了女儿,往往会被丈夫说成是生了个赔钱货。
就算是从劳动力方面考虑,女子就算再能干活,通常情况下的绝大部分女子都是无法与男子相比的,更何况每个月还有那几天癸水期需要人照顾。
哪怕是对于贵族来说,若是男丁昌盛,生个女儿倒是锦上添花,也许还可以用来维系两个贵族之间的关系充当联姻的道具,但若是男丁不旺,就像张机的安邑张氏,哪怕生了女儿,定然会被丈夫所不喜。
因此,溺婴变成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女婴。
“夫君,给孩子取名了么?”
心念畅通的赵姬此刻才想起了孩子的名字,看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看着那张在张机逗弄下露出盈盈笑容的小脸蛋,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张机捏了捏赵姬的手:“她的母亲不在,我怎么能自作主张呢?”
赵姬也没有推脱这个为女儿起名的权力,沉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