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右,分成了两列,同时进入了学宫。
毕竟无论是儒家还是墨家,都不愿意比对方矮上一头。
而左右尊贵之说,在秦国和天下间又不同,以儒家遵循的周礼,总体上是以左为尊的,故而儒家列于左,秦国以右为尊,故而墨家列于右,同时满足了双方的虚荣心。
儒家足足派来了数千名弟子,亦步亦趋,完全遵循着礼制,背着即将存入大秦学宫图书库的书囊步入学宫大门。
而墨家则是以各种类型的机关兽来搬运书籍,无需人力自动行走的木牛、木马,向世人展示着墨家机关术的非凡。
道家和阴阳家分别以道术和阴阳术使各自的典籍绽放着流光溢彩漂浮在半空中进入了学宫,倒是颇为绚丽和震撼人心。
农家没什么特点,就是人多,一群身穿粗布麻衣的农家弟子尽管脖颈上挂着的都是至少三星珠草,却给人一种臭要饭的乞丐的观感,明显和前面四家掉了些价。
而接下来的法家,虽然不似农家这般破落,但却让人有些……不知所言,或者说不敢言。
如今法家虽然已经遍及各国,但真正能称得上法家代表人物的人,少之又少,李斯和韩非这两个儒家大儒教出来的法家弟子反倒成为了法家的代表人物。
李斯这些时日忙于和郭开等赵国旧臣沟通在赵地普及秦法的事宜,于是将法家入大秦学宫的仪典事宜全部交给了韩非,本想着韩非毕竟是昔日的韩国公子,当年二人在荀子座下求学也不仅仅是学到了法家的学问,儒家的礼法也是认真学习了的,结果韩非操办的法家入宫仪式却令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就连嬴政和张机都惊呆了,赤松子和东皇太一这种保持了数十年不为外物所动的心境都被韩非撼动了。
那种五百名受过劓刑、刖刑、墨刑等诸多刑罚……总而言之就是被剃了头发和胡须,无目、无鼻、无舌、无唇、无臂,脸上刺满了字,身上尽是炮烙、鞭笞等刑罚伤痕的刑徒,在背上绑着书囊,在一群小吏的驱赶下背着这些法家典籍,一步带着一个泥印子进入了大秦学宫内。
荀子额角青筋暴起,袖袍和下摆以及那发白的须髯无风自起,显然这位荀夫子已经动了清理门户,将韩非这头孽畜一掌毙杀的念头。
即便是向来喜爱韩非,完全不在意韩非屡屡违背礼法的举止并压下了来自众多御史弹劾奏章的嬴政都黑了脸,开始质疑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要跟这个家伙建立一个九十九的天下,更是开始犹豫要不要将韩非贬谪到代地苦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