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渊心里豪情万丈,仿佛看到未来某日李遇乐被自己‘吊打’时的颓败模样,只觉得眼前的清粥小菜也不那么难下咽了,不知不觉多喝了两碗粥。
吃过早饭,包括楚怀渊在内的十几个伙计跟在李遇乐身后,在大宅前院左拐右拐,最终在一间小小的石屋面前停了下来。
石屋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透进几丝光亮,墙边的木头架子上依次扣着几十只瓷碗,乍然看上去像某种古老的神秘仪式。
楚怀渊虽然从小就是个纨绔子弟,但到底出身制墨世家,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但身边一个完全零基础的小伙计可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乍然看上去只觉得汗毛倒竖,抓着楚怀渊的袖子小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这李家墨该不会是靠着……巫蛊之术拿第一的吧?
“连这都不知道。”楚怀渊瞥了那伙计一眼,实在不明白李遇乐哪根筋搭错了选这么个啥都不懂的人进来,一脸傲娇地解释道:“炼烟,烟灰是做墨的基本材料。”
“哦。”小伙计也是个好学的,点点头继续追问道:“那为何这两边的摆设看上去不太一样?”
“墨分为松烟墨和油烟墨,松烟墨主要以松木为燃料,油烟墨却是以松油为燃料烧出来的,油烟墨墨色黑且有光泽,能够彰显出墨色浓淡的细致变化,比较适合山水画,松烟墨墨色黑而无光,但日久弥新,多用于书写。”这些基本的理论功夫还是难不倒楚怀渊的,说完这些,他故意咳嗽一声,加大了分贝道:“不难,都是些没技术含量的功夫。”
李遇乐抬眸触上楚怀渊挑衅的眼神,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气定神闲地朝他招招手,“过来。”
说话的功夫,她随手揭开一只覆盖在燃烧松油的瓷碗,又取过剪刀将烧黑的油芯一一剪掉,焕发出新的光亮,最后把碗壁内侧熏上的黑烟轻轻扫入准备好的容器中。
楚怀渊对墨的认知,仅仅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并没有真正亲手提炼过烟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一顿操作,眸光最终落在碗底那一抹弹指既没的烟灰上,神色微微变了变,“一次就弄这么一点?”
他去过自家存放烟灰的库房,都是一屋子一屋子存的满满当当,难道都是这么来的?
“不然呢?”李遇乐眼眸微闪,谦虚求教道:“又或者,你有什么好主意?”
通过昨日初见时那番观察,李遇乐很确定楚怀渊是没做过墨的,但对方适才那番侃侃而谈,又绝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能说出来的,可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