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遇乐对这一人一狗的反应很满意,亦暂时把对楚怀渊的怀疑抛出脑海,往炼烟房去了。
刚到门口,楚怀渊就迎了上来,献宝似地把手里的瓷碗捧到自己面前,
“这是我才收集到的松烟,是不是好多了?”
昨日他虽然离开了炼烟房,却并没有忘记思考李遇乐留下的问题,这会儿便答道:
“做墨需要的是燃料不完全燃烧状态下产生的烟灰,若换了大容器,与空气接触的面积势必要大许多,燃料完全燃烧,烟灰的火候就大了,是不是?”
“没错。”
李遇乐看着瓷碗里的烟灰,灰质细腻,颜色不深不浅,刚刚好。
其实收集烟灰远远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她当年做了许多次才悟到这其中的关窍,没想到这家伙随便做做就明白了。
还真是个有天赋的。
楚怀渊被李遇乐喜怒难辨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还以为对方怪自己擅自到炼烟房来,竟跟大黄似地战略性后退两步,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这屋子又没锁门,我进来干活怎么了?”
“做的不错。”
额?
活了二十年,楚怀渊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表扬自己,一时愣愣的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脸上又露出那副傲娇嘚瑟的笑容,
“小爷会的多着呢,这才哪儿到哪儿。”
说起来也怪,之前在自己家时,每次被大哥拉去墨坊就跟上刑一样,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如今没人逼着了,却莫名对这脏乎乎的东西提起几分兴趣来。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怀渊的来路自是可疑,但对李遇乐来说,最可疑的是明明已经出现,却又平白消失不见的百里无衍。
诚然他一定会再次出现,可自己冥冥之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且不说百里无衍为何突然消失不见,远在千里之遥的西北,楼墨渊和楚凝秋在经过六七天的长途跋涉后,终于到达了北狄都城。
说是都城,但北狄地处严寒,人口稀少,多数老百姓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很少能在一个地方长久居住。
是以京城并不大,甚至于才进了城,就可以远远看到皇城,仿佛一切只在咫尺之间。
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楚凝秋觉得应该早早换上北狄人的衣服才方便行事。
这样的提议,自是被楼墨渊直接拒绝,楚凝秋也不勉强,只让暗影去给自己买了一套当地衣饰来,倒真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