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各种准备工作都进入扫尾阶段。其中随着陈朝正式交接给陈青郎,他卸掉大半沉重任务,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陈府别院,孤零叶纷飞,那一座莲花池同样是满塘凋零,几株早已枯萎的莲叶,无力的吹摆,其时,天地一片清寒。
一年四季,岁月变迁。
无论站在什么样的角度,冬天总会给人一股异样的味道。兴许是它太冷,太肃杀。但又因为临近下一年春,肃杀沉寂中,又隐隐诞生着新生的味道。
陈青帝记得某一位大文豪曾慷慨陈词过,他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这年冬天,无论如何天寒地冻,新生的初春终究会如约而至。只是某些人自开始至结束,就注定要离开。
第二日,清晨。
寒风倏然而至,飘摇大雪更是一夜急停。
开门刹那,白茫茫一片。
陈青帝身穿棉衣,缩着脖子,正躲在前院的雪地上,用一根枯树枝,涂涂写写,时而字体大气磅礴,时而字里藏锋。
那一年,西凉之上。
每个冬。
他都是这样渡过。
如今身在江都,有些东西存于记忆中注定越来越远,有些习惯有些爱好,则是一生都难以改变。
譬如此时,他写。
她就安静的蹲在背后,手中捏着一块纸巾。
偶尔看到他眉眼处的汗珠,她会轻轻的上前几步,替他擦去,然后又安安静静的蹲在后面,既不言又不语。
这对师姐弟,总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联系相生相息。
“师姐,好不好看?”陈青帝指了指雪地中的一片字迹,笑眯眯道。
苏惊柔点头,毫不犹豫夸赞道,“好看。”
“哪里好看?”陈青帝故意为难道。
苏惊柔顿了顿,面色一片茫然,沉思许久,她摇摇头。
陈青帝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都不知道哪里好看,就说好看?你这骗人的伎俩,太老套了。”
苏惊柔哦了声,捏着纸巾又要擦拭陈青帝额头的吸汗。
陈青帝挡了挡,“我自己来。”
苏惊柔悬停半空的手顿了顿,似乎不愿意,陈青帝无奈,耸肩之后,任由她轻柔而又缓慢的擦过脸颊。
两人嬉笑言谈一阵,陈芸姗姗走来,“少爷,袁崇山要见你。”
陈青帝搓搓手,眉头不易察觉的凝起,他大概猜到袁崇山为何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