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帝转身,怔怔的凝视李文鹤半晌,而后九十度鞠躬,送上最诚挚的感谢。
李文鹤刚想笑着说不客气,发现陈青帝站立的那一角,洒下大片的血迹。再抬头,陈青帝已经踉踉跄跄的走向百草园。
“哎。”李文鹤叹气,“希望没伤到根骨。”
百草园百年前是大戏院,虽然多年来,经历过几次精修,但历史痕迹很浓厚,想必是吴家高层刻意保留。高高在上的舞台,略显黯淡的顶梁柱,以及空空荡荡的观众席。
“我记得你当年说过,自己最喜欢的就是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吊声唱大戏。”
“我还记得,你说更喜欢带着三两玩伴,绕着戏院躲猫猫。”
“当年调皮的你,当年顽劣的你,当年可爱的你,是否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
“娘亲”
陈青帝呢喃自言,口气落寞。兴许是刚才打的太狠,现在陡然放松下来,源源不断的痛楚让他连挺身站立都成为奢望。
陈青帝按住腹腔减缓痛楚,其后缓慢的走近舞台,随即悬空双腿,坐在舞台边缘,像个孩子般漫无目的的晃荡双腿。
这处戏院存在的年限实在太长,以至于支撑舞台的四根顶梁柱,已经被岁月腐蚀的厉害,斑驳的痕迹,一眼可见。他靠在左手边的顶梁柱上,静静的感受,风吹过耳朵的声音。
风,时缓时急,偶尔销声匿迹。
陈青帝就这么靠在顶梁柱边缘,静静的闭着眼,两只手臂搭在舞台上,纹丝不动。很难想象,他拼死走进百草园,不过是想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儿,看一看,简单的愿望,简单的动作
许久,陈青帝嘴角泛起一抹弧度,有青春的气息,也有欣慰的情绪。
再然后,他伸手抚摸顶梁柱表层,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被阵阵层出不穷的凹凸感引起好奇。低头看了看,竟然是一行稚嫩的字迹。
这是用刀锋刻下的字迹,歪歪斜斜,很稚嫩,也很随意。陈青帝俯身默念,心神突然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一瞬间,神色复杂,眉宇黯淡。
他记得她,在他很小的时候,经常哼唱一首歌,当年太已经记不清了,现在看到这行字,陡然有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野火烧不尽,风雨吹不倒
青青河边草,绵绵到海角
海角路不尽,相思情未了
无论春夏与秋冬一样青翠一样好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