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的意识慢慢地恢复过来,我熬着勉强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单调的白。-- --
在这一片单调的白色中,张竞驰的脸也进入了我的眼帘中,他胡子拉碴的,头发乱糟糟的,他一看到我醒了,他就急急地俯身过来轻声问:“渴吗?”
我有些木然地看了他一眼,我缠着纱布的手不自觉地覆在腹部上,我仰起脸看着张竞驰问:“我的孩子,没事吧?他还在吧?”
张竞驰的眼眶突兀的红了,他的手伸过来抚在我的头发上,他答非所问地说:“我去给你弄点温水喝一下。”
我已经明白了。
可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我需要一个千真万确的答案。
我就这样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我在问你,我的孩子还在不在。”
依然是答非所问,张竞驰说:“你肯定渴了,我去给你弄点温水喝。”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奔腾出来了,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理智,我就这样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就吼:“喝什么水!我还要喝什么水!喝了水你就有办法把我的孩子给我塞回去肚子里面是不是!”
张竞驰一下子扑过来将我半抱住,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他说:“橙子,我们还年轻。”
我知道那也是他的孩子,我知道他也很难过,可是我在这一刻无法谅解他的难过,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的手狠狠地拍打在他的后背上,我的声音提得很高很高,我毫无逻辑语无伦次地吼:“张竞驰,你的家里人是魔鬼,禽兽,人渣,我两个孩子啊,两个孩子都没了。都没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上一个孩子没的时候,我整个人像死了一次,现在我又死了一次。我没有未来了,我也没有以后了,我要去把害死我孩子的人渣杀了,我要跟他同归于尽,我不想活了,我活够了,我要去杀了他!你让我去杀了他!我要让他给我的孩子陪葬,我要去杀了他!”
将我紧紧地禁锢在怀里面,张竞驰毫无躲避地让我不断地打着他的后背,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像羽毛那么轻,他说:“橙子,你还有我。”
这样的安慰微不足道捉襟见肘,我拼命地想要顶开张竞驰,可是他的手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我总是一无所获。
在这样的对峙僵持中,我想要张嘴继续说话,可是我一张嘴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原本以为我身体里面的眼泪早就流光了,可是没有想到那些眼泪还是源源不断地奔赴出来,我有多绝望,它们就有多汹涌。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