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地面开了花似的玻璃碎屑,等胸口这口闷气缓过来,就问阿九:“他有没说几点回去?”
阿九看了看手表:“还有个项目要谈,谈完如果不跟客户出去吃夜宵的话,大概十点多吧。”
“谈项目!谈到女人怀里去了!”我哼了一声,拎起包包就走。
门口守着夜宴的一个经理,脸上赔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那经理见我风风火火,立刻躲开,好像慢一步,我能把他给吃了。
我翻了个白眼,傅以渐那王八蛋花天酒地跟他们没关系,我才没功夫费心思难为他们。
阿九走在我旁边,试图替傅以渐解释:“幸福啊,刚刚肯定是你误会——”
“误个屁!”我打断他,“你告诉傅以渐,我在家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
我窝在沙发里开着电视,呆呆的看着屏幕上踢球的运动员们。
看体育频道和新闻频道是傅以渐的爱好。
我的爱好就是适应傅以渐的爱好,每次陪着他看踢球,看着看着就习惯性睡着了。
我妈走的早,我念住校前都跟我爸住一间房,我爸从不让我看电视。可怜的我,在自己的小床上,隔着爸爸拉上的床帘,静静听着电视剧里的声音入睡。
导致我以后一看电视就容易犯困。那是我爹成为暴发户之前的事了。
傅以渐总说我是暴发户的女儿,暴发户就是传说中镶金牙戴粗金链子的土豪。
真土豪。豪,但是土。傅以渐这么叫我,多少带着点鄙夷。
“甄幸福!甄幸福!”迷糊中有人叫我,拉扯我的衣袖。
我哼了一声,翻过身,结果身子一偏,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幸好扒拉住了沙发扶手,睁眼一看,是傅以渐。
他身上一股酒味差点没把我给熏晕去,他说:“你怎么又占着沙发上睡觉?”
傅以渐一脸的嫌弃,让我立即清醒过来。
瞄了眼墙上的挂钟,一点多了。
我一把掀开毯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餐桌边上,拿笔敲着桌面:“来,签字。”
傅以渐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慢吞吞的走过来,扫一眼协议,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呵,来真的。”
笔在他的指尖转了几个圈,傅以渐抬起眼皮对我笑了笑。
他很少这样对我笑过,尤其最近发现孩子不对劲,他就被我折腾的家都不想回了。
这会他莫不是喝酒喝坏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