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害怕,给我唱歌,跟我聊天,说起大学里的趣事。
我又饿又累,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一袋干脆面给我吃了。我吃完靠着窑壁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概凌晨的时候,我被吵醒。
原来是有人进到窑洞里来,打着手电,纷纷攘攘的。有人一把抱住我,叫我的名字。我一听,是爸爸的声音,欣喜不已。
我抱住爸爸就开始哭,哭着哭着,突然想起救我的那个哥哥,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问爸爸:“那个哥哥呢?”
爸爸说那个哥哥在外面用手电一关一开的闪了大半宿,终于引起了救生员的注意,这才救了我们。他的衣服给我穿了,被风吹了一夜,有些低烧,先回去了。
我着急的爬起来:“你没问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爸爸说:”人家老不舒服了,又发着烧,还不得先送去看医生。”
我好生失望。
后来我让爸爸去打听,却没打听到。
只是他让给我的那件干衣服,是件校服。
那种校服当年很多学校都穿,衣服上也没有学校的名称。灾后我们搬了家,爸爸找镇府贷款出去开始做小生意,慢慢发了家。
我一直珍藏着那件校服,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那件校服的衣领上,绣着傅以渐三个字。
儿时的相救让我念念不忘,后来找到傅以渐,看到他为了公司喝酒喝成那样,我心里一阵心疼。我那时候就想,我一定要嫁给他,给他最好的帮助,让他再也不要这么辛苦。
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样。
我想给他的,他已经不稀罕了。而我,也不甘心一味付出,我不但要他,我还要爱,要我的女儿。
我终于还是喝醉了。
半夜醒来,想看看几点了,我拿出手机按了半天还是黑屏,心里迷迷糊糊想着谁把我手机关机了。我开了机,未接来电的短信息蜂拥而至。
我一看,有傅以渐的,想都不想,就拨了回去。
傅以渐的声音有些嘶哑,喂了一声,我刚想问他打那么多电话给我干嘛,结果他抢了先,他问:“你在哪?”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我在哪,我爬起来,在屋子里到处走到处看,也不知道这是哪。
我说:“我不知道,不知道在哪。门在哪呀哥哥?门呢?”我觉得很累,一转眼又找了个地方躺下了,我说,“你来接我,我趴在屋顶上的时候你接我,我找不到门你也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