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水府布置得雅致干净,浅浅若流水的灵气烟云边缘,错落点缀几株散发毫光的灵植,七叶一枝莲的暗绿色小圆叶长大了一圈,生机勃勃,长势不错。
有星星点点的细碎水玉,大如豌豆,小若米粒,凋琢得亮晶晶的光滑圆润。
铺在薄薄水流灵气中,微光随波而荡漾。
张闻风将几株水行灵植检查一遍,给它们补充了多少不一的木气生机,与岳安言走去东边茶几前对坐,烧水泡茶闲聊,又招呼一声门口处看得入神的杨水兰。
岳安言注意到走近前来的水丫脸色苍白,泛着不正常的澹青色,双眸隐约有泪光,忙起身低声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想家了?”
杨水兰下意识躲了一下岳安言搭过来的手指,将灰白色感月珠放到茶几上,朝岳安言比划几个手势,又给和煦微笑的观主行了一个侧蹲福礼,快步走去西北方位开辟出来的小小静室,落下禁制之后,杨水兰已经是泪流满面。
“峣西河……水神娘娘……”
哑女说话,声音稍有些沙哑不适,喃喃低语。
她循着冥冥感应接触到前世留下的“信物”,觉醒了闭塞的神性和混沌神念。
前世今生,影像如麻,在脑子里一一晃过。
折磨了她多年的噩梦,是她前世留下的刻骨铭心记忆。
好漫长的一段黑暗岁月,她熬过了九世轮回之苦,乞丐、青楼女子、瞎眼、童养媳、渔家女等等,连着九世苦水中泡大的命格,从来没有投胎到富贵人家享过一天福。
五百多年一直在当年被毁灭的水府附近投胎,柏云县那段峣西河上下三十里打转。
终于让她像一颗坚韧不拔野草熬到了灵气潮涨,熬到苦尽甘来。
当年那个独立潮头,长发拖拽水中如幽青水草的水神娘娘,在大番朝覆灭之际,选择与大番朝共存亡,结果众叛亲离,援军不至,被安朝的巡水雨师包围在水神府上空,落得一个金身破碎、魂飞魄散的下场。
巾帼不让须眉,即使最后关头,她也没有选择水淹两岸百姓,为自己脱身寻求机会,只留下了一颗有瑕疵的感月珠,当做自己的转世重生信物,丢进了涛涛河水之中,留下一点天晓得的渺茫希望。
也庆幸没有孤注一掷祸害百姓,否则很可能没有机会接触信物。
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
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她以过来人的眼光再看,开始相信道家以前让她鄙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