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出约三十里,张闻风随同和尚落向山脚下一个镇子,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法远大师,请教一个问题,福地或者秘境,如果没人打理,是不是崩溃坠毁得快些?”
法远点头:“是的,就像长期没人住的房子,容易破败一个道理。”
张闻风恍然明白,莫夜让他照看“陌岭幽境”不仅仅是送他一份福缘,同时还是一份责任,莫夜看他两次都拒绝得比较坚决,便没有与他多说后续。
隆冬雪夜,镇子很显安静,除了绵密大雪降落地上发出的沙沙声,不闻狗吠。
和尚当先往屋檐下亮着橘黄灯笼的客栈走去,踏雪无痕,走上台阶伸手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声惊醒柜台后面打盹的穿着青色棉袄伙计。
过堂寒风一吹,热气散开,伙计打了个激灵,缩着脖颈下意识道:
“两位客官……”
看到穿着单薄的年轻和尚手中出现一枚凋刻有佛像的圆形玉牌,在油灯光照下有一圈蒙蒙佛光散发,伙计彻底醒了瞌睡,忙起身躬身行礼:“见过大师,鄙店天字、地字和人字客院皆有剩余,请问您是需要……”
法远收起玉牌,微笑道:“地字客院。”
张闻风随手将木门给关上,他是客随主便,也有许多事情想与和尚聊聊。
伙计瞥一眼角落的沙漏,子时三刻了,从柜子抽屉里取出一把铜钥匙,往过道方向伸手做请,带着两位深夜前来歇脚的贵客朝西边的地字客院走,对于穿着道袍很显突兀的道士,他就当没有看见,更不会多问半个字。
若是大白天的有一个道士突然降临镇上,早就闹得沸反盈天。
安顿好两位客人,伙计返回前厅,给自己泡了一壶热茶,在柜台后坐得笔直。
法远与张观主在客院的厅堂落坐,添炭烹茶,即便是修士不惧寒暑,也不喜大冷天在山里吹北风,和尚笑道:“张道长,你手头有替换袍服吗?若是没有,明日白天我让伙计去买一套常服。穿着道袍在东平州行走,比较惹眼,容易引来围观。”
准确地说会引来群起攻之。
五百多年前,东平州还属于大番朝,那时叫“西平州”,后来大番朝败亡,西平州的残余巫族势力投靠大凉,以一州地盘为投名状,赢得了大凉朝本地巫族的接纳,为了这片地方,五百多年间,大凉和大安在东平州和冲州边境发生了无数次大小战事。
敢在东平州明目张胆行走的道士,简直是凤毛麟角。
每次都会引来轰轰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