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这下几乎肯定,司徒晴岚早晨同她说的是真的。
她乖乖走到方子敬面前,等他发话。
方子敬坐在矮榻上,手抚着他那张“梅梢月”,拨捻着一根琴弦,仰头盯了余舒一小会儿,那含糊不清又仔细辨认的眼神儿,让她觉得像是老眼昏花,看不清楚人似的。
草堂里刚刚安静下来,他才悠悠地开口道:
“五月初九,每年圣祖祭日,太史书苑总要选上三男三女,伴随着圣驾前往祖陵参礼。太史书苑十八位院士,三人可举一名,老夫同司马院士、吕院士商量过,觉得今年新进的院生当中,以你最为指望。”
方子敬和司马葵都是她拜过的先生,那吕院士,可是从司天监退下来的那一位右令吕夫人?
余舒一面心想,一面露出三分喜色,接上话:“多谢三位院士抬举。”
方子敬似是满意她谦虚的态度,微微点头,又道:“此事说一说让你晓得,等明日辰时二刻,你来荣盛堂,给其余院士们见一见,介时再有话嘱告你等。”
如此交待过后,他便慢腾腾站起来,唤了一声站在门口的司徒晴岚,让她过来抱琴,就捋着袖子先走了。
“帮我干活没亏了你吧,”司徒晴岚走上来问她。
挑着斜长的眉毛,余舒笑吟吟地说:“你若是每天都有这样的好消息告诉我,给你当个丫鬟都使得。”
司徒晴岚“噗嗤”一笑,嗔道:“你当我是喜鹊啊。”
余舒等着她收拾好古琴,两人一同往外走,余舒有些闹不明白的,路上问她:
“离圣祖祭日不过半个月日子,这节骨眼上才开始挑人,不嫌晚吗?”
司徒晴岚道:“晚什么,四月新院生刚进学,院士们总要了解几日,不能胡乱安排,万一选上个不顶事的,那么大场面上,不是丢我们太史书苑的脸面吗?”
“这话说的是。”
司徒晴岚扭过头,羡慕地看着她:“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不单能够瞻仰龙颜,司天监诸位官令也都在,你好歹露个脸。唉,女子入仕不易,你倒好了,十年不出的女算子,生生比我们高出一截来。”
听出她话里隐约流露出的少许不甘,余舒眸光一闪,神情淡淡地告诉她:“那是你不知道,一个月之前我是怎么低着头做人的。”
司徒晴岚哑然,瞧着她脸色,又想到之前听闻有关余舒的一些传言,心里打鼓,连忙岔开了话题。
两人聊了一段路,在小花园前分开,一个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