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将手上纸张放到一边,拉开桌屉,挑了张浅青色的薛涛笺。这次换了毛笔,斟酌再三写了一封书信,最后在落款出盖上她的算子印,这才装好信封,拿蜡油封上。
余舒一转头,看到端着洗脚盆进来的余小修,面色柔和地冲他招手:
“小修过来。”
“姐,算好了吗?”余小修两眼期待。
点点头,余舒将信给他,叮嘱道:“明天你到胡天儿家里去一趟,别与他浑说,想办法将这封信交到胡夫人手上。”
余小修立即担心道:“天儿没事吧,姐你信上说什么?”
余舒拍了拍他脑袋,“别打听,都是大人的事,你切记将信交到他娘手里,不可私下拆看,不然等那胡天儿出了事,你别再来找我哭。”
余小修忙不迭点头,好好将信收进怀里去,免得明日忘了。
余舒打发了余小修回去睡觉,她白天车马赶路,人也累了,便早早梳洗睡下。
***
翌日,余舒去了忘机楼。
她临走之前将徐老头打好的水晶珠子放在风水池里养着,这头七天过去,就能看出好坏来。
薛睿没在,酒楼里上午没什么客人,余舒从正门进去,招呼了正坐在柜台后头秤碎银子的林福,让他继续忙他的事,一个人进了后院。
余舒没有回房,直接上了三楼,着急看她的成果。
走进天井,余舒乍一看到露台一角的景象,还以为是她眼花了。
短短七天,她造的那个风水池子,自己都险些认不得了在那不足三尺的地方,仿佛自成了一片天地,五彩斑斓的鹅卵石上冒尖了一小撮一小撮儿鲜绿的嫩芽,那一盆秋生的月瀞草居然提前开出花骨朵来,池子边上围了细细一圈儿的油碧,是新生的苔藓。
余舒眨了几下眼睛,才认出来那一口在阳光底下乌黑发亮的水缸是她从厨房要过来的那个灰不溜秋的鱼缸。
她迟疑了几步,走近去低头看,这一下更是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
但见清澈见底的池水中,漾着灿烂的虹光,原是池底沉着的晶石,有如透明的泡沫一般,闪动着迷人的光泽,四种颜色混淆着视觉,一眼便让人如坠梦幻。
这还是她从那个海商手里收购的水晶石吗?哪里有这么漂亮!
余舒蹲在池子边上,痴迷地看了一会儿,听到身后的唤声,才醒过神来。
“呀,姑娘您回来啦。”是小蝶。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