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迟疑了一瞬,才上前将那大开的窗子阖上,再转身退到老人面前。
“祖父。可是出了大事?”
薛凌南将他方才举动看在眼中,昏黄灯影下老迈的脸上,表情不显。
“今日早朝上,有人带头提出立储之事。上表了奏章。”
薛睿惊讶地问道:“何人上书?”
他官居五品,不必日日上朝,近日一直忙于修律文书,下午刚刚脱解,所以还没有听说早朝上的事。
“你二叔的岳人,司天监辛左判。”
薛睿的二婶是出自京城十二府之一的辛家,如今的左判辛雅,正是薛老尚书的亲家。
立储之事,前些年不是没有人提起过,但当今皇上身体力强,每每不了了之,近些年都没了动静,如今几位皇子相继成年,难免有人心思活动起来。
而如今成年的几位皇子当中,以尹淑妃诞下的宁王刘灏,和薛贵妃诞下的敬王刘昙,最为热议,原本刘昙在山中养病数年不归,不如刘灏声势。
可是刘昙两个月前在双阳会上挫败了刘灏,获封“敬王”一号,成为年纪最轻的王侯,有薛凌南这个六部总尚书做亲外公,皇上又赐下南方易首夏江家为婚,使得刘昙势头一日日朝刘灏看齐。
薛睿眼皮一跳,看着薛凌南脸色冷冷的,便知道上书立储之事定然不是他祖父授意,这里头大有文章,于是又问:
“辛左判可曾推举了人选?”
薛凌南只是摇头,看着他。
薛睿沉吟一会儿,出声道:
“圣上从华珍园祭祖之日回来,身体抱恙,卧床了几日,前头方好,今日就有人提出立储,圣上定会心生不悦,辛左判虽没指名要举荐敬王,但他与我们府上乃是姻亲,旁人肯定猜测到我们头上,圣上若然愠怒,不可能不猜忌祖父这么大的事,辛左判未与祖父商议,就不知他是一时糊涂,还是受人怂恿。”
他没把话说满,没有直指辛雅是让谁挑唆,心里却十分肯定,此事和宁王一派,脱不了干系。
薛凌南满意地看了一眼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将手中捏了半天的奏章递给他,冷笑一声,道:
“你也不必替你二叔一家开脱,辛雅此人,目光短浅,他老父辛老院士倒是个聪明人,可惜年事已高,早早退下,不管闲事了。当年若不是圣旨,我也不会让你二叔娶这世家女子。我且问你,前阵子,你二婶是不是私下找过你,有意撮合你与辛家那个六姑娘。”
明知这府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