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的。
他们与景尘结伴同行,却各有目的,对景尘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她不清楚,但是她相信对薛睿来说,她的性命安危才是第一。
至于她,最重要的就是解开《玄女六壬书》的迷局。
薛睿他们离开后,余舒一个人坐在床上,估摸着他们已经走远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又等了一盏茶许,外头还是没有动静,她再坐不住了,下床穿了鞋子去找人。
来到雁野先生门外,屋门居然是开着的,晨光熹微,他还是坐在那扇洞窗底下,散着头发,披着外衣,手中握着一具泥塑,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夜。
他静坐的样子叫人不忍心打搅,余舒却没那个耐心再等。
“先生。”余舒大步走到他面前,将昨晚放在她床头的那张纸递到他面前,质问道:
“这是先生的笔迹,敢问您这么偷偷摸摸地使我留下来,是何用意?”
他身形动了动,仿佛从梦中回转,放回手中泥塑,盖上那只盒子,素手拈墨,在风干的石砚中游走,提笔书写
‘你可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余舒在他对面坐下,看一眼纸张,看一眼他神情,她已有心理准备,没那么容易得到解答。待他运行笔墨,一句疑问跃然纸上时,却让做好准备接受她刁难的余舒迷惑了。
‘你是谁?’
他不问景尘,不问薛睿,不问他们来意,却问她是谁。
余舒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发现他在用一种相同的眼神端详着她,昨天也是这样,他审视她,就好像已经猜到了她的底细。
那这一问,不过是为了求证罢了。
在他惑人的眼神里,余舒强自镇静,两手收于膝上,一板一眼地答道:“我姓余,单名一个舒字,义阳人士,兆庆一十三年进京赶考,大衍女算子,四等易师,今在司天监任职。”
她这番自白,不掺一句假话,可谓详尽,然而她没有在雁野先生的脸上看到“满意”二字,相反,他无声一叹,又提起笔。
‘你之面相,我生平仅见,似是而非,福祸不拘,我冒昧一臆,汝命应是上无父母双亲,间无姊弟兄妹,生不知时,死不觉期。’
这些推断有够“损”的,未免太不靠谱,这让本来正襟以待的余舒顿时失笑,正要摇头否认,却又愣住了,一念忽起:
她娘是尚在人世,又有一个弟弟,但严格说起来,那都不是她真正的“亲人”,而是死在纪家祠堂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