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到苏州,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由薛睿暗中派人调查,余舒再放心不过,便将帮云华寻子一事暂且按下,搁浅不提。
公主墓一行让她大为受益,这种受益不是物质上,而是认知上的得利,尽管一直笼罩在她头顶的阴云并未散去,但是“破命人”这三个字带给她的压迫感,已经大不如前。
首先,《玄女六壬书》的重要性远远超乎她的想象,照云华所述,关乎立储,它完全可以左右朝政与时局,是以兆庆帝为了引诱云华露面,不惜放任景尘和她离开京城,以身犯险。
余舒模仿薛睿的思路去假设兆庆帝和大提点的心态,将“大安祸子”、“破命人”、与《玄女六壬书》都比拟为一种条件大安皇室太平延续的条件。
那么兆庆帝与大提点引蛇出洞的行为从侧面上就证明了:《玄女六壬书》的重要性大于“大安祸子”,而“大安祸子”的重要性又大于“破命人”。
对于大安祸子破命的方法,云华与大提点的说法大相径庭,只能说他们两个当中有一个人说了谎话,比起站在对立角度的大提点,余舒更倾向于和她相互利用的云华。
事实上,她严重怀疑,《玄女六壬书》同样是景尘破命的必要条件,不然为何在大安祸子和破命人共存的情况下,兆庆帝不忙着为景尘破命,反而拖延下去。
不要说是他们不愿意勉强景尘。单看云华当年迫不得已娶了麓月公主,就该觉悟皇权面前,任何个人意志都是狗屁的道理。
如此一来,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没有《玄女六壬书》,就无法用她为景尘破命?
余舒但愿如此,这样深思熟虑过后,她浑身重担如同卸下一半,总不必日日提心吊胆,担心哪一天兆庆帝一旨婚书。绑她和景尘进洞房。
她目前唯一要提防的。就是太史书苑凶案的幕后主使,不是云华,又会是什么人呢?
......
傍晚,余舒从司天监回到宝昌街宅邸。
林儿到大厨房拎食盒。回来时候见着院墙外的香樟树底下有个人探头探脑的。便放慢了脚步。走到那人背后,打眼一瞧,却是东厢翠夫人跟前的小丫鬟香穗。
“香穗姐姐?你干嘛躲在这儿啊?”
香穗被她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认出是林儿,窘着一张脸,支支吾吾道:“夫人、夫人听说姑娘回府了,让我来请人到她那儿用晚饭。”
林儿是供人院精心调教出来的丫鬟,很看不上香穗这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