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巨匾,居然出奇地没有了畏惧感。这要是在半个月前,老皇帝还活着,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一天能站在司天监大门口叫骂。
等了一刻,司天监的正门突然从里面缓缓被人推开了,一身缟素的朱慕昭从门内走出来,身后只跟了一个任奇鸣,还有两个带刀侍卫。
他缓步走到太阳下。环扫被金吾卫堵住的大门,目光落在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周业德身上,冷声道:“周统领在我司天监门前大喊大叫,不知何故?”
周业德咽了口唾沫,努力板起脸孔,对着他匆匆一拜,便起身告状:“大提点有所不知,今日你属下坤翎局的女御官一早带着官兵到我府上寻衅,她口口声声污蔑我儿子是人犯,不分青红皂白。毫无凭据。就硬要捉拿他归案,敢问大提点,司天监就是这样纵容属下办案的?”
他都想好了,如果大提点包庇余舒。大不了他就闹到太子面前。让太子亲眼看看司天监平日是怎样嚣张。他就不信,大提点还能一手遮天?
朱慕昭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向一旁:“莲房。你来说说。”
周业德转过头,就见余舒不知何时下了轿子,她披散着头发,额头上系着一块纱巾,宽大的衣袍衬得她身形消瘦,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回禀太书,”余舒不慌不忙地回话:“此前逆臣薛凌南府上的小姐和周统领家的公子结亲,周统领当日拿出的官婚文书乃是伪造,是我坤翎局的一个笔曹被人买通,私自盗用了前任右令官大印冒名发放。”
她瞥了一眼周业德,又道:“那个盗印的笔曹已经承认了,他先是受到薛凌南的要挟,后又收取了周涅五百两银子的贿赂,律令上有云,造假官婚文书,比照无媒苟合罪加一等,男女双方具应受捕,轻则杖刑三十,重则男服役,女送入庵内修行。我奉公行法,今日前去抓捕周涅,何罪之有?反倒是周统领不依不饶,调遣金吾卫军将我拿下,藐视司天监,并且在国丧期内公然动武,这般大逆不道,论罪当诛。”
何谓国丧,便是皇帝、皇后这等尊贵之躯举行丧事前后,举国哀悼,禁止婚嫁、宴会以及战事,京城内外,就连军营都停止练兵,更加不许城内出现打斗、动武的情况。
头上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周业德微微变色,抢声道:“分明是你以下犯上,越俎代庖在先,如何怪我擅自动武?你莫非是不知,金吾卫乃京城禁军,有权执法。”
余舒摇摇头,转身对朱慕昭道:“太书都听见了,周统领这样强词夺理,下官无话可说,还请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