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强压下的烦躁。呼舍儿小心的答道:“禀告将军,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依照军中法度,输卒民夫都应该由先至之军划定营地。他们将城内房屋全部占据,只让我们在城外扎营,可城外泥沼遍地,芦苇丛生,实在不是宿营之地,我们要进城,却被他们拦住,所以才争吵起来,请将军明鉴!”
李复民听到这里,心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本来依照军中法度,民夫的营地一般都在老营等比较安全的所在,以免遭到敌军的袭击,产生混乱,造成不必要的损失。而这次新军倚仗自己势大,便抢先占据了城内房屋,而将担任民夫任务的旧军堵在城外,而旧军士卒看在眼里,也不甘愿,于是便起了冲突。想到这里,李复民抬起头来,冷声问那齐姓军汉:“城内就没有多余房屋了吗?”
那齐姓军汉心下一虚,低声答道:“应该还有些,不过——!”
“没什么不过!”李复民截口打断对方的回答,沉声道:“开门,让他们进城早些休息,若是不够,便将我的亲兵营地空出来,我今夜便在这东门上休息了!”
“喏!”那齐姓军汉哪里还敢多言,只得躬身领命,一旁的旧军士卒听到可以进城的消息,不由得齐声欢呼起来。李复民转过身来,对呼舍儿道:“你与那厮聚众闹事,罪当不赦,现在天黑了,明天你们伙长以上吏士都到军吏那里去领罪!知道了吗?”
齐兴城数里外的一个谷地中,刀枪如林,大队的梁军士卒正口衔木枚,屏住呼吸,等待着命令。王彦章站在谷口旁的小丘上,目光凝视着天上的明月,估算着时间。自从他得到吴军出兵的消息,便一面发出消息,让四出的游兵重新集中,一面通过当地豪强,注意着敌军的动向。当得到吴军分作前后两队,沿着汉水南岸前进,指向郧县的时候。在梁军诸将之中有两种不同的作战意见:其一为先攻击前队,胜利之后然后趁势攻击后队,达到逐个击破的目的;而另外一个意见则要冒险的多,利用吴军对当地情况不了解,情报获取能力差的缺点,绕过敌军前队,直接攻击后队,然后再攻击前队。相比起来,第二个方略要冒险的多,因为吴军的后队大约有一个半满编的新军营加上四千名旧军,足有九千人;而前队数量则只有一个缺编颇多的新军营加上六七百担当民夫的旧军,总共还不到三千人。一旦相持不下,吴军的前队掉过头来,梁军便会陷入前后夹击的窘境,但第二个方略也有它的好处,因为身处后队的吴军往往会有一种虚假的安全感,虽然兵力强大,但警惕性却与担当前锋任务的前队相差甚远,突袭很有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