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地上瓷砖,耳边一遍遍回响妈妈刚才话。
边叙从最初听完梁琴那番话好笑,到神情渐渐凝固。
“梁以璇,”看她六神无主的样子,“别告诉我,那种鬼话你也能听进去。”
梁以璇茫然地转过头来,看了看。
边叙沉出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腕往电梯走:“过来。”
梁以璇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边叙进了电梯下了楼,等回过神,她已经到了住院大楼南面的绿化区。
今天是个晴天,医院绿区的松树被金色的阳光渲染得郁郁葱葱,空气里浮动着冬日难得暖意。
梁以璇呆滞地望眼前绿化带:“来这儿干什么?”
“给你晒晒脑袋。”
梁以璇不知是还沉浸刚才那出母女矛盾里,还是懒得跟边叙这张嘴生气,淡淡问了句:“我脑袋怎么了。”
边叙也不知该气该笑:“我也想知道你脑袋怎么了,最近在我面前不挺才敏捷?听到刚刚那种软刀割肉话不反驳也算了,还能反思起来?”
梁以璇看,迟疑地重复了一遍:“那是……软刀割肉?”
“不然?”
梁以璇瞥开眼去,迷茫地望了会儿远处。
是,妈妈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从小到大,对她管教都是轻声细语。
正因为妈妈看上去这样平静,从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对孩子动辄歇斯底里地发火打骂,她小时候总觉得,她之所以会在妈妈面前感觉到压迫和痛苦,都是因为自己太脆弱了。
可原来这是软刀割肉。
是用最温柔表情,最文雅话语,对她捅出最锋利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