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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二点, 陆源打开了兰臣天府一号楼顶层的指纹锁,轻手轻脚进了边叙的公寓。
今晚录制告一段落之后,导演组联系了边叙好几次, 一直联系不上, 起初陆源想这是常态呀, 大大咧咧跟导演说随他去, 听节目组讲了前因后果以后才慌了:这种日子边叙要是没跟梁以璇重修旧好,那得是受了什么万箭穿的暴击?
以陆源赶紧过来看看。
穿过玄关走廊,他探头往里望去, 一眼看见边叙好端端坐在客厅沙发边上,刚松了一口气, 第二眼再看, 却注意到茶几底下的地毯上有一只翻倒的酒瓶和一滩触目惊的鲜红酒渍, 第三眼再看,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蒂也成了堆。
陆源里咯噔一下,匆匆走上前去,迟疑道:“老板?”
边叙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脚,一条腿随意曲着, 轻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但陆源感觉他根本没在看他,好像只是在看空气。
陆源头皮发麻地瞧着这一摊乱子, 忽然注意到边叙手边那本笔记本, 伸长脖子瞅了过去。
边叙抬手往笔记本上一盖,淡声道:“出去。”
还好,人是清醒的。
但陆源从没见过边叙这个样子。
说“出去”的时候也没见有一点火气,整个人都像熄了一样。
“您还好吧?”陆源小心翼翼地问。
边叙没有应声。
“那我给您收拾下东西再出去?”陆源试探了一句,见他没反驳也没发脾气, 上前扶起酒瓶,拿上烟灰缸去倒垃圾。
边叙的视线重新落回了手边的笔记本。
梁以璇的标识贴只贴了那几则表明她意的日记,大概是不想强调后来的不愉快,但他没法不去看。
他把她从去年十二月开始积攒的每一则日记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亲眼看到一个小姑娘从热烈欢喜,满怀期待,到患得患失,死灰的全过程。
像有一把迟来的刀子跨越时空在对他一刀刀凌迟,每看一则,他都得费力地缓上片刻。
然而翻到最后一页,他却看到那面崭新的纸张上写了一行工整而郑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