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崔白羽已经写满了整整一张答卷,仍意犹未尽的举手示意卫庆,再给自己一张卷纸。
卫庆不禁暗暗吃惊。这次的策论本来就出题刁钻,答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而且还需要用骈文来回答,当然是短小精悍为上。想不到这崔家小子居然反其道行之,还长篇大论起来了!
他便亲自将一张空白卷纸送到了崔白羽的几案前,崔白羽接过来,便低头继续笔走龙蛇起来。
卫庆却没有离开,而是拿起崔白羽已经写好的一张考卷,打眼阅读起来。起先他还只是随意一看,谁知很快便沉浸进去、点头连连,不时向崔白羽投去赞赏的目光。若非正在考试,卫尚书怕是要击节叫好开了。
卫庆略显夸张的反应,也勾得百无聊赖的初始帝起了兴趣。招招手,示意他将考卷拿过来。
这时,崔白羽已经将文章收尾,卫庆便将他墨迹未干的试卷,连同原先那张,一并呈给初始帝御览。
初始帝将崔白羽的卷子仔细读了一遍,面现一丝古怪的笑容,对一旁的杜晦小声道:“滑头小子,两不得罪。”
杜晦闻言笑笑,轻声回道:“那也是难得了……”
“确实。”初始帝点点头,深以为然。他很清楚试题的难度,在这个大是大非的立场上,能做到两不得罪,已经足以调理阴阳、为宰相材了。
“若陆云拿不出更好的文章,”初始帝缓缓叹了口气,对杜晦轻声说道:“这篇怕是要定为第一了。”他就算打定主意要送陆云一程,可也得两人的文章在伯仲之间,若是差的太远,初始帝也没法太偏私了。
杜晦点点头,暗道:‘看来陛下是极喜欢这篇文章……’
但他更加清楚的事,皇帝之所以会有这层转变,是因为京中最近有传闻,各阀都在打陆云的主意,想要将他收为东床快婿。以初始帝多疑的性情,不可能想不到有为他人做嫁衣的风险。
是以潜意识里,皇帝对陆云的态度,就渐渐发生了转变……
想到这,杜晦看向陆云,只见他才刚刚动笔,而此时,时间已经所剩不多,恐怕就是照抄,时间也很仓促了!
‘哎,看来这圣贤之品,果然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杜晦不禁暗叹一声:‘这小子怕是拿不了文试第一了……’
。
盏茶功夫过去了,眼看着漏壶中的刻度到底,只待水滴声停,考试便正式结束。
这时,大部分考生不管答得如何,都已经把文章写完,或是活动着手腕,仔细审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