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的价,那莫六斤就是再抹不开面,也会答应的。韩四道想了一会,就唤福哥进来,先问了几句莫三老爷那头的事,然后才道:“我出去一趟,三老爷这若有什么急事,你就去莫家的云裳阁那找我。”
福哥一怔:“韩爷是这就准备去收货吗?这还早吧,载货的车还没备好呢。”
韩四道已经抬步往外去了,只是忽然又收住脚回头交代一句:“我先出去,车子你备好了就让人直接拉到云裳阁那。”
张一毛一听这话,连忙起身追上韩四道:“韩爷这是要去竞价?”
韩四道没理他,只管大步往外走,张一毛愈加不解了:“这是怎么回事?那批布料不是次等的吗,富人不屑买,穷人又嫌贵了,不上不下两边都不讨好。若非正好碰上陈富商刚好要收这等布料,那么大的量,谁收了谁砸手里。如今别说永州,就永江南北这几个州县来说,上等的丝缎锦绸再多都不怕,次等的布料却是三尺都嫌多。要没个准头,谁会把银子丢到那江里,也就莫六斤能办出这蠢事,只是如今韩爷你是怎么了?”
韩四道心里的郁卒就别提了,他那会不知这个理,可是眼下情况,他却不得不去办一回蠢事了。
“你知道那陈福商住在哪的吧。”走出大门外后,韩四道就问了张一毛一句。
“知道。”张一毛点头。
“你帮我去跟他说,之前说好的价,我可以给他再降一成,零头也可抹去,中午我就将货物直接拉到他那去,让他准备好银子,到时当面付清。”
张一毛有些傻住,愣愣地看了韩四道,好一会才张口:“韩爷,你没事吧?”他说着就拿着手指掐算了一算,却到底也没算清,但这不用算也知道韩四道这一回是在胡乱丢银子,而且数量还不小。
“我自有算计,你去帮我办成这一事,过后自少不了你的好处。”韩四道是打掉牙齿含着血往肚子里吞,偏面上还不得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且说着还掏出块碎银扔到张一毛手里,“你今儿这么早过来给我送消息,怕是肚子还空着,先去随便吃点,只记得别耽误了事情。”
韩四道就是这点爽快,每次托人办事,事还没办呢,也不管结果成没成,先前必是先给点茶水钱的。
张一毛接了银子,也就不再管这事合不合常理了,马上笑着道:“行嘞,您就放心吧,韩爷你的货还没到,我保准那陈富商已经准备好足足的银子在那等着您了!”他说完就掂着银子喜滋滋地走了,心道今儿跑这一趟果真是值,又让他赚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