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陋而简,社学里除了塾师外,只有一名老膳夫,只替学童煮完中饭就走。 而林延潮,侯忠书两人,付不起伙食费,只好抵一些柴火钱,自己煮食。 “这真是条件艰苦啊!”林延潮不由感慨。 林延潮和侯忠书到厨房里,拿自家带来饭食,生火做饭。以前也不是没碰到过,时间不够,饭没煮熟,吃夹心饭的时候。 而厨房旁的食堂里,社学其他学童正边吃边聊,饭菜的香味是遥遥的就传了进来。林延潮侯忠书二人,肚子里是咕嘟咕嘟直响。 好容易煮完了饭,而本乡的子弟差不多也是吃完了,开始刷碗。他们都是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圈子。林延潮,侯忠书是社学里唯一两个并非张姓学童,自被排斥在这个圈子外,两边泾渭分明。 “林延潮,侯忠书,等会别忘了扫洒!”一名叫做张归贺的学童道。 “上一次才是我们,为何今日又是我们?” “说是你们就是你们,若是不愿,有你们好看。”张归贺甩下这句话,就与几名同窗说话去了。 “小人!” 、 林延潮知以往自己与侯忠书常常被欺负。侯忠书有几次还被羞辱过。 “算了,忍一时之气。”林延潮安慰侯忠书。 “等那天我得了学政老爷的赏识,出人头地了,他们对我就会毕恭毕敬了。”侯忠书又在大言不惭。 “你还是先将千字文诵得清楚再说吧!还要先扫地洒水。”林延潮好心地打击了侯忠书一下。 “我的亲娘咧,这怎么来得及。” 而侯忠书想起课文背诵,脸上涌现出一抹悲色,当下大口扒饭。 “不如我自个先扫地,你先回去背书,万一被先生打手掌可不好看。” “那怎么行,丢下你一个人。我可是讲义气的爷们。” 说完两人各自哈哈大笑,林延潮也是大口扒起饭来。 二人在洒水扫地,忙了一会,明日早起早学前,这还要再打扫一次。回到明伦堂,侯忠书立即捧起书,大声大声地背起千字文来,实在是争分夺秒,抓紧时间。 不仅仅是侯忠书一人,课堂内其他学童也是,嗡嗡的背书声此起彼伏,都是千字文的句子。 因为早学林诚义时定下背书,午学他是不会再教了,而是交给学生背书。以往午学,课业不重时,林诚义都会教学童朗诵《诗经》,习礼,简明的讲一些六书九数,有时候还会带学童到射圃习射。 林延潮坐在桌位上,先将千字文书本打开,自己默背了一番,再对照课文丝毫无误。林延潮心道就算明天林诚义考自己全文背诵也是不怕了。 林延潮想了下,想起自己字还写得很差,于是先从侯忠书那借来了颜勤礼碑法帖,又去左斋那呼噜来一大叠稻草纸。 这稻草纸,纸质粗糙,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