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妄自菲薄,而你是嘉靖年间的岁贡,在府学就学时,位次可是比他高啊。你来教他儿子,足够了!” 林燎叹道:“话是这么说,但他这儿子,实是不能让他小看,你看这是他八岁时的对子!” 山长林垠双眼一眯,他年纪大了,故而将纸拿得近一点,另一手叩着桌子合韵念道:“日长似岁闲方觉,夜永如年卧不知。” 读完后,林垠闭上眼睛,继续轻轻击节道:“此诗清新脱俗,文意隽永,真是他八岁所作?” “是啊,山长。” 山长林垠收敛起笑容,正色问道:“此子治经如何?” “这正是学生要说的地方,先生你看就是。” 山长林垠看了几篇对方写的文章,诧异地问道:“此子年若干?” “十四岁。” “受业何人?” “无他师,师其家里大人罢了。” “难得,难得。” “此子乃神童,弟子怕教导不了,是否将他拔入内舍,山长你亲自指点?” 山长林垠沉默了一会,惋惜地道:“不行,书院的规矩不能破,再说少年得志不是好事,要先压一压,三个月后季考,他若是能位列前茅,升入内舍,我自会教导他。” 接着林垠又粗略看另外两人的文章。一人不置可否,待翻到另一人时,不由停顿下来,诧异道:“这林延潮于经学上的根基这么差,怎有资格入学?” 林燎急忙道:“山长,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这个学生……” 听了半响,林垠神色才缓下道:“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本次院试案首林诚义,你知道吗?” “如何没听过。我林家已是快十年没出一个案首了,眼下两位尚书相公对林诚义,很是看重啊。听说前几日,老尚书相公与知府老爷酬对时,夸林诚义乃吾家之千里驹,这句话除了小尚书相公外,他可是从没夸过族里其他任何子弟啊。” “是啊,这林延潮听说就是林诚义的门生,当初若非他一席话,督学也不会赏识林诚义,不仅让他赴院试,还取了他为案首。” “还有这等事?他一孩童能说动督学也就罢了,更难得是这一份报答师恩之心,真羡慕林诚义有这样一位好弟子。”林燎不由叹道。 “眼下此人不是也在你的门下,需用心关照一二,这也不辜负了老尚书相公的嘱托。” 林燎当下道:“是,山长,我一定从严要求此子,将之栽培成才。” 林延潮跟着斋夫来到濂江书院的书阁。 书院,古意中院者,垣也,书院就是用墙圈围起的藏书之处。古人求知不易,一书难求,故而名士都是好书,建一藏书楼,有志于学的人来借阅,渐渐而形成了书院。 如濂江书院这样有千年积淀的书院,藏书之多自不用多说。 书阁乃是一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