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林燎才开始教论语第一篇《学而》。朱子集注里说,称这一篇是入道之门、积德之基。 林燎在上面讲书,林延潮在下面一字不漏的听着,手里笔头也是不停。 天气有些寒,林延潮手有些僵,不时得搓一下手,记讲义的速度也是慢了下来,一旁研好了的墨,一会儿就冷凝了,又得再添水化开。 但即便如此,林延潮读书的专注之意,却丝毫未减。见到这一幕,连一旁其他弟子也不得不佩服林延潮求学的认真。 陈行贵看着林延潮的背影,在那琢磨着。 在外舍里,陈行贵在众多二代中,算是背景深厚。他家里直系里虽没有高官,但远亲里有出过都御史,云南巡抚,这样一地方伯的大人物。到了他父亲一代,成了闽浙豪族,作的是海上生意,知道其中底细的,就是知道他家的钱如淌海水似多了。 读书并不重要,他又不似寒门子弟只有进学一条出路,就算不中秀才,也没什么。 陈行贵来书院读书后,他也并不打算真靠读书进学,是本着广交朋友的打算,有价值的人就结交,没价值的,也不拒交,这些人将来都可以是他家里的阻力。他不以钱财疏通,但依旧在外舍里人缘极好,很有几分号召力。 对于林延潮,他一直觉得这少年不同于他人,眼下也是从心底从可以观察,拉升至可以结交的地步。 到了课末,林延潮将林燎讲的《学而》和《为政》两篇,一并背下。论语二十篇,林燎准备用十天来讲,然后各用两天讲《大学》,《中庸》。 大学之重,不用多提。读说中庸,中庸乃《礼记》一篇,为子思所作。 序论里说,尧传位给舜时,传授了‘允执厥中’一言,这句话去过故宫的人,都知道。 舜传禹时,将四字添为十六字,合起来就是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尧本一句话已是够了,舜多添了三句,就让尧这一句浅显,让天下人容易明白。 十六字即理学推崇儒家心传,先王之学,圣人之教尽在这十六字里。 至于道尽先王之学的,十六字心传,千百年来已经有无数读书人尝试着解释,但林延潮觉得朱熹说得很到位了。朱熹道,虽上智不能无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虽下愚不能无道心。二者杂于方寸之间,而不知所以治之,则危者愈危,微者愈微。 林延潮听林燎讲完中庸一书,深感真是获益匪浅。只是可惜林燎只是讲了两日,否则从中间的体悟会更多。 论语,中庸,大学读完这是上半月的课程,期间有一件事,就是冬至。 在古代冬至的重要,不亚于岁末。 在过冬至节时,书院弟子还是着实热闹了一把。在民间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这一天皇帝要亲自举行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