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决定在信里给老师鼓鼓气,于是写到‘然则是天下无尧舜,终不可有所为邪?’
这是苏东坡《贾谊论》里的一句话,贾谊乃是怀才不遇的大才,苏东坡在此文里惋惜了一番说,纵使天下没有尧舜一般的君臣。难道大丈夫就不用作为了吗?真正大丈夫,所行能远,就必须等待时机,所成就者大,则必有忍耐。
林延潮心想用林烃最敬仰的苏东坡的话来劝说。他应该会听得进去吧。
写完信后,第二天林府的人就来取了。
下面林延潮就每日在家读书,当一名宅家的读书人。
定下日课后,林延潮每日就是身体力行。
每天早上卯初一刻起床(五点十五分),这一直是林延潮准得不能准的生物钟。
梳洗后,开始读经,就是儒学十三经,按照一经不通,不读下一经的方法读。
读到辰时以后,吃了早饭,先写一篇时文,古文,然后再取过史,子,集三类书来读。
吃过午饭后,本来林延潮有小睡一下的习惯,但自己的几个理学老师,都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昼寝。
这真是个令人无比吐槽的规矩,历史上曾国藩就不敢昼寝,怕被落个与宰予一般‘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的评价,所以每日忙完公务后,都只敢在晚饭前小小睡一觉。
好吧,林延潮也只能忍痛,改作稍稍小眯一下。
小眯半个小时后(其实还是小睡了一觉),林延潮起床再读。
每日史,子,集读完三十卷后,林延潮开始动笔写自己这本大作。
这为尚书作注的工程不小,这本书林延潮每日写一百多字,从不间断,已是坚持了三个月。不知不觉也写了一万多字。书稿都写满了厚厚一叠,林延潮看了下自己的进度,如果是将为尚书作注,还是尚书古文疏证,合在一起写那么没有十年之功是完成不了的。
于是林延潮决定分开写,尚书古文疏证,容易一些放着先写,至于给尚书作注这个大工程,就延后再写。
分拆以后,事情就简单多了。
林延潮现在将先秦古文,传注已是读了不少,这必须多亏了当初在书楼无书不读的积累。否则院试考场上那道五经题,林延潮也写不出那等,令人无数人佩服他博古通今的地步。
但自己这水平在一府里还行,比起《尚书古文疏证》的作者阎若璩还差了远了。
要写尚书古文疏证,除了要了解先秦古文,传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