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不入流的杂职官,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很容易被几位大佬训死。
眼下他看到林延潮的朱卷后。沉吟良久,不敢下定论。当下拿了他的朱卷,向坐在一旁的浦城县孙教谕问道:“孙兄,请教你个事。”
孙教谕头也不转道:“先等我把这一篇看完。”
程明悟不敢打扰,等着那,孙教谕是今年五十多岁了,一头白须白发。他是嘉靖时的老举人了,会试无望就作了一任清贵的学官。上一次乡试,他就充任阅卷官了,可以算是老资历。
半响后孙教谕摇了摇头道:“这篇文章前面尚可,但第五篇时有一处笔误。八岁蒙童都不写错。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七篇尽毁啊!”
说着孙教谕将文章丢入了落卷之中。
程明悟这时将林延潮的文章拿着,向孙教谕问道:“孙兄,这篇文章,我拿不定主意,你替我看看?”
孙教谕斜了一眼道:“怎地改了这么多卷子,还是没主见,自己拿不定主意?”
程明悟赔笑道:“没有孙兄指点,心底慌啊!”
孙教谕摇了摇头,当下拿着林延潮的卷子看了起来。
看完头三篇四书文后,孙教谕笑着捏须道:“法严词备,可为程文矣。”
程明悟喜道:“孙兄也可以觉得此文可取吗?”
孙教谕握拳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道:“不忙,看了五经题再议。”
孙教谕继续看了下去,平是紧闭的嘴唇,突尔张大,看到后面简直合不拢嘴了。
程明悟连忙上前扶住孙教谕问道:“孙兄,孙兄,你……你不是中风了吧!你等一等,我去叫医官来!”
孙教谕怫然道:“什么中风了。”
程明悟不明道:“孙兄没事?”
孙教谕恢复了平静,淡淡地道:“当然没事,老夫治书经三十余年,眼光不会有错,你写一个高荐,给房官看吧。”
程明悟笑着道:“是啊,我也觉得文章不错,就怕不敢落笔,到时被房官打回来,脸上就不好看了。”
孙教谕摇了摇头道:“你别高兴太早,这等文章在我等眼底虽好,但总裁会不喜。”
程明悟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孙教谕道:“王凤州擎拟古之大旗,怎么将这一篇唐宋文风列为佳作,罢卷回来,也说不准。罢了,罢了,不提这些,先拿给房官看吧。”
程明悟闻言叹了口气在文章一旁写下‘高荐’二字,高荐二字,不仅有考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