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上作出倾听的神色。
林延潮不由想起上一世朋友变淡,总以为自己是少了联系,少了见面,故而疏远。你侬我侬的情侣感情会变淡,朋友也是一样。二人走上不同的路,有了各自的圈子,并越行越远罢了。
如黄碧友,张豪远,于轻舟,当年在社学,学院时,大家共度了不少快乐光阴,但此刻彼此道一声珍重再会,也胜过面对面的口不对心。
“对了宗海,你还记得朱向文吗?”黄碧友提及他。
林延潮笑了起来问道:“哦,向文他还好吗?我还记得当初每当考试时,当年我同舍里最用功的就是他了,还一直担心自己考得不好,彻夜没睡的……这一次他为何……”
林延潮说了一半,见在座的人脸色都暗了下来,一旁于轻舟低下头道:“向文他去年得了疟症……”
陈行贵连忙道:“宗海不必难过,向文去时,我们几位同窗都去他家里拜祭,所幸其子也算长大,香火有继,见他家景况不是很好,我们都拿了些银子接济。”
林延潮想起旧日同窗音容,心底有股淡淡的感伤:“到时……到时我也派人去他家里看看,看看有什么要贴补的。”
林延潮本想说自己亲自去的,但想起归期有限,不可能抽一日功夫去朱向文家里看望,于是就改口说派人替自己去看看。但是众人听了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反而感念林延潮很念旧情纷纷表示,宗海真有心了。
聊至半日,大家都用了饭都是告辞离去,约定下次在文林社聚会时,再见一面。
林延潮也不知自己有无时间,但且先答允下来。
林延潮想起茶道里的‘一期一会’,说得是光阴如逝,朋友难得相见,就如同这辈子只见一面般,世当珍惜。林延潮将几位朋友送出府外,对每位同窗同年们,都是作长长一揖,相扶拥抱后,互道珍重离别。
众人离去后,陈行贵,徐火勃留了下。
徐火勃是林延潮弟子,林延潮还留他在府上,考校他学问进展。至于陈行贵则是留下,与林延潮商量朱薯之事。
林延潮将众人送走后,与陈行贵至自己书房里。
陈行贵说起堂兄陈振龙在办的种植朱薯,他表态陈家已是决定全力支持林延潮之举。
林延潮听了大喜,他在闽地乡党势力里算得最大臂助的,除了濂浦林氏,就是长乐陈氏,以及他组织的文林社了。
濂浦林氏虽说被张居正打压,但在官场上还是很有能量,若是自己老师林烃